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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178期:(一)扎纸人、看风水、定金棺、镇邪祟,讲讲我初中同学当白事知宾那些年遭遇的一些诡异经历。

诡匠 2018-08-07
白事知宾的诡异经历 (一)

微信公众号:诡匠(guijiang96)


作者 | 乌鸦小瘦子

来源 | 虎扑


这里要说的是我初中同学的故事,他初中毕业以后就去和他大舅干白事了,也就是张罗死人的后事,其中遇到过很多比较诡异的事。


他初中毕业没啥文化,希望我,专升本前途一片光明的人把他的故事拾掇拾掇,能总结成一部小说最好。我也不太相信他的故事,所以各位就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看,如有雷同,请对号入座。

 

为了方便代入,我用第一人称叙述了。

 

许多人都问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我想很多人都会回答没有,但很多时候我们却无法用科学解释一些东西。就像你做梦的时候会梦见一些场景,然后会在现实里重现。


又或者你一转头的瞬间看到屋里有一个人影,你以为你眼花了,但其实那个屋里真的存在一个“人”。最显而易见的例子,大家最近都知道四川发大水吧,至于挖出的镇水犀牛跟发水有没有关系大家自己体会吧。


中国人是迷信的,这是不可否认的,婚丧嫁娶,都是按照一个传统的流程走下来的。

 

有趣的是我大舅就是一个操持白事的,说好听点叫送葬者。我初中毕业后无事可做,在社会上混了几年,最后还是是跟了他做了这行,因为我发现他虽然穿的破,但是很有钱,可见这一行是很挣钱的。


大舅说,做这行在他可以告诉我怎么做,但很多东西他却不能解释,这叫说破天,会折阳寿,开始我不信,后来我信时已经晚了。现在我就给大家讲讲我和大舅出活遇到的一些事。

 

1.中邪的故事

 

那时候我跟大舅日子不长,什么也不懂,他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无非是帮忙布置灵棚,开始还很好奇,后来就麻木了,那种感觉就像经常看AV一样,看多了都没什么反应。


那是一个农村的活,大舅特别爱干农村的白活,因为好忽悠,农村人较城里人更迷信。其实我觉得是因为大舅比较老土,在农村吃的比较开。

 

进入正题,其实这个活没什么特别的,淹死了个孩子,一切按流程走就行,你可能觉得我说的有点轻松,但实际上死人在我们眼里真的是非常普通的事。

 

怪出在这里,村里有一个婆娘犯颠了。孩子他妈刚看见打捞上来的尸体时,哭的撕心裂肺,结果围观的一个婆娘这时候犯病了,浑身抽搐,没过一会儿就开始见人就咬,后来让人给绑了起来。


我和大舅把一切安排好后就被请到了那婆娘家里,一进屋就闻到一股骚臭味,那婆娘被绑着又拉又尿,披头散发的。估计是闹腾累了,趴在床上不动弹。婆娘的爷们儿说她平时很正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疯癫了。大舅就说了一句:离她远点,中邪了。

 

大舅问那爷们儿村里有没有杀猪的,爷们儿说他们村没有,但是隔壁村有,于是大舅和他爷们儿连夜就去了隔壁村请杀猪的,顺便买点东西。走之前叮嘱我大看好灵棚,第二天早上就回来。

 

看灵棚是件苦差事,要一直盯着蜡烛不能熄灭,香火也不能断,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一晚上都要盯着一张遗像。


每个地方都有讲究,在北方的农村,有的地方死人了尸体是不火化的,就摆在内堂的棺材里,这个叫做搁棺,也叫停棺,有的地方要摆3天,有的地方要摆7天,还有的地方甚至要摆14天。


那个味道,是令人难忘的。还好我只是帮忙的,不用守夜,从屋里熬一晚上就行了,不然让我对着棺材熬一晚上我可受不了。

 

这个活还行,尸体只放一晚上第二天就拉去下葬了。到时候撒撒纸钱,摔个盆再听家里人哭几嗓子就收钱完工了,要是把婆娘的事弄好了,说不定还有外快捞。

 

话说晚上我在屋里睡觉,农村的炕很硬我睡得不是很习惯,外面的灵棚灯火通明,孩子的家人一直在聊天,也不知道聊了多久渐渐的就没了声音。到了下半夜凉了,我突然很想拉屎。


农村的厕所很多人都没见过,就是挖个大坑,垒个墙一围,根本没有冲水的概念,用康师傅的话说:就是这个味!

 

出门路过灵棚,里面守夜的人已经昏昏欲睡,我看了一眼遗像上那个孩子,也就10岁,大眼睛透出一股机灵,真可惜啊。在看看灵棚里的那口小棺材,顿时不寒而栗起来。

 

厕所黑咕隆咚的,而且阴风阵阵,可能是因为之前看了那个小孩的遗像,心里有点怵,可无奈便意太浓,还是硬着头皮进去 了。

 

厕所里没有灯,只能透过月光看清坑的位置,我十分小心,倒不是怕突然窜出个鬼,而是怕一不小心掉坑里沾一身粑粑。

 

虽然是夏天但还是又阴又冷渗人的很,我忍着臭蹲了10分钟,刚想擦屁股走人突然感觉后脊梁发冷,眼前晃过什么东西,我定睛一看险些吓尿,对面黑暗中好像蹲着一个人!

 

我俩离得非常近,我甚至可以听到对面那人浅浅却急促的呼吸声,这他妈什么时候蹲了一个人?我明明蹲了半天,为什么没发现对面竟然有个人呢?


我现在的问题是,它是人吗?如果它是人看见我应该有个反应啊,而它却一声不吭就直勾勾的盯着我。

 

黑暗中我根本看不清它的脸,只能看到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透着亮光。你根本不能理解我当时的恐惧,我身上已经全是汗了。


它似乎看出我发现了它,慢慢从黑暗中出来,身体逐渐暴露在月光下,这他妈的怎回事?是那个疯癫的婆娘!她披头散发,一脸是屎。这已经很让我害怕了,但最让我害怕的是,她的那双大眼睛,像极了那个淹死孩子的!

 

你们能猜出我的第一反应吗?我第一反应竟然是把屁股擦干净再跑。可那婆娘没给我这个机会,大叫了一声,撕心裂肺,扑过来就想咬我,我说的一点也不夸张好像电影里的丧尸,我裤子都没提推开她就往外跑,这时看灵棚的几个人已经被那叫声惊醒了,都跑了过来,几个人把那婆娘按在地上。那婆娘叫的那个惨啊,就跟杀猪似地,接着全村的狗都跟着叫唤。

 

没一会儿,她家里人来了给她领走了,原来是晚上家人以为她睡熟了,就没管她,谁知道她自己溜出来还躲厕所里了,我欲哭无泪,倒不是被吓得而是屁股没擦。

 

夏天天亮的很早,也就是6点种,大舅和婆娘的爷们儿回来了,还跟着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杀猪的),我把昨天的事跟大舅说了,大舅眉头一紧,马不停蹄的往婆娘家跑。

 

那婆娘情况好像更严重了,脸上有屎不说,嘴里开始喷白沫了,一双眼睛瞪得老大,都要瞪出来了。

 

大舅就叫人按住那婆娘,然后让杀猪的上去抽她嘴巴,杀猪的也不含糊,上去就抽了两嘴巴,大舅看了看,说还不够,一直抽,抽到说停为止。


抽了十来个嘴巴子,我在旁边看的都害怕,那婆娘脸都抽肿了,这时大舅喊停,不知道是不是被抽蒙了,反正那婆娘不吐沫子了,眼睛眯着也睁不开了。大舅让她家人把婆娘带到院心,掏出一挂鞭炮,50响的大地红,放到她脚下点着了。


随着鞭炮声响起,那婆娘开始满地打滚,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大舅赶紧上去,拿出根缝衣针拨开那婆娘的头发往天灵盖扎了一下,顿时一小股鲜血顺着针眼冒了出来,一见血大舅顿时松了口气,招呼她家人说没事了。

 

我和大舅又赶回灵棚,把人家的白事整完才算完事。那婆娘下午就醒了,一直吵吵说渴,但总算正常了。她爷们儿千恩万谢,最后给了500块钱,以他家的经济条件,500着实不少了。大舅看了看手上那由50,10块凑成的500块,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后来大舅告诉我说,他和婆娘爷们儿唠嗑得知,淹死孩子那天,婆娘去过河边,可能那孩子刚淹死,魂刚出鞘,正在河上漂呢。这婆娘也倒霉,没事往河边跑什么,脏东西一下就上了婆娘的身。


女人属阴很容易遭脏东西上身,尤其是在经期的时候,(题外话男人们要珍惜身边的女人,真不容易啊。


据说女人经期和刚生完孩子时是很容易被脏东西缠身的)后来那孩子妈见到尸体哭的时候,那魂一听到哭声就被彻底唤出来了,一下子占了婆娘的身子。等到这个魂完全占据婆娘的身体时,这婆娘就没救了,也就彻底疯了。

  

大舅说,厕所阴气重,小鬼很喜欢在那里面待着,所以晚上婆娘偷偷跑去了厕所,正好被我撞见了。


找杀猪的是因为屠夫经常杀生,身上带有杀气,阳气很旺,小鬼见了就害怕,抽她几个嘴巴子就能把占据身体的魂打松动,让它不能牢牢占据宿主的身体,这时放鞭炮就让小鬼受到惊吓往身体外面钻,因为小鬼是很恐惧鞭炮声的,就像我们过年的时候放炮崩晦气一样,这真是有点依据的,相比放鞭炮烤竹子的效果更好。


这时候,在天灵盖上扎的这针叫引天针,顺着血就能把魂引出来,要是流出来的是脓不是血,那这人就没救了。

 

大舅解释完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我看那婆娘的眼睛那么像那个淹死的孩子呢。

 

以后路上遇到车祸死人,别往上凑合了各位亲,抵抗力弱得不疯也会大病一场的。

 

2.印象很深刻

 

有次大舅接到医院的电话,像我们做白事的人都和当地医院有联系。我在这不好说的太细,你是不是有感觉家里有人去世的时候,会有陌生人在旁边忙活,告诉你步骤,什么时候从太平间领人,怎么开死亡证明,什么时候去派出所销户,什么时候拉去火葬场。


其实这边人刚断气,我们这边就接到电话了,我们虽然也从家属手里挣钱,但不是直接挣钱,就跟导游一样,是收回扣的。我们带着家属从太平间领人出来,然后直奔火葬场,尸体火化的前是要有个短暂的保存时间,太平间没那义务保留尸体,医院一天死那么多人没那地方,所以火葬场里会有一个停尸间,当然这个房间是要收费的,价格堪比五星级酒店!

 

选择的房间不一样价钱也不一样,例如有的停尸间是玻璃棺,全冷气,有牌位可以上香,有的房间甚至会能放音乐,这样的高配房间价钱也贵很多。


选完房间我们可以提一笔钱,然后还可以选择套餐,有个跟超市一样的地方,你可以选什么样子的牌位,象牙的檀木的塑料的都有,选什么样的香,摆什么样的花圈,那价钱自然。

 

不过这都是家属自己选择,不会强卖,但一般情况下都会买上几样。什么都不买的人几乎没有,弱旁边有人会显得很寒酸脸上无光,毕竟中国人都是要面子的。


很多人当时都会说一句话:走也要让他走的风光。实际上,我个人觉得死后办的多风光都不如生前多孝敬,这些东西是买给死人的?我不信,那是买给活人的!

 

进入正题,大舅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和他一块去,其实我是很不愿意去的。因为那天是大年二十九,而且已经是夜里11点多了,但是没办法职业素养嘛。


我很快来到了第一医院,大舅已经等在那了。死的是一个老头,门口停了辆拉尸车,老头的两个儿子把尸体从简易的棺材抬进车里,大舅和我也帮了把手,盖着白布看不到长相,只感觉尸体轻飘飘的不像以往那么沉。


接下来就要奔火葬场了,尸体要暂时存放在那里以方便第二天火化。这两个儿子,我就称呼他们为张老大和张老二吧。张老大和张老二商量了一下,老二回去布置灵棚,老大跟着去火葬场。必须要提的是,跟张老大的还有一个中年谢顶男,应该是张老大的朋友。

 

我和大舅跟着上了张老大的车直奔火葬场,一路上谢顶男一直在说话,无非是说张老头最后日子没受什么罪,两个儿子都特别孝顺,尤其是张老大,是他们那出了名的大孝子,我和大舅干瘪应付了几声。

 

到了火葬场已经快12点了,这地方阴冷阴冷的,看着高高的烟囱,大概是心理作用,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人烧焦的味道。

 

进了停尸间办了手续,这张老大果然孝子,直接要了一个最贵的房间,玻璃棺全冷气开发,还有放牌位供奉的香案,哀乐24小时播放。办手续的大周我们认识,看见有钱的主眼睛都放光了,又嘱咐张老大去买些花圈之类的摆上。

 

张老大果然阔绰,全拣最贵的要,一通下来花了5000多,要知道这些东西也就摆一天,第二天就全烧了,这张老大真是孝子。

 

张老大还说出了那句名言:走也要让他走的风光。

 

我和大舅帮着把张老头的尸体抬进玻璃棺,一掀白布我立刻傻眼了,这老头撑死了能有60斤,瘦的不能再瘦了,胳膊细的跟墩布杆似地,基本上除了骨头就是皮了。

 

我和大舅对视了一下没说话。给尸体铺上黄布,上好香就可以走人了。张老大说要再陪他爸一会儿,让我和大舅跟着医院的车回去。

 

我和大舅刚上车,大舅好像神色不对,刚一开出门就让司机停车放我俩下去。

 

我问我大舅怎么回事,大舅也不搭腔,就在黑暗中等着。没一会儿张老大和谢顶男从屋里出来了,他俩没走的意思,而是把车后备箱打开拿出一包东西又返了回去。

 

大舅说,那个谢顶男他见过,是个神棍,不是什么好东西,这里面有事。

 

大舅对我说了一句话险些吓尿我,他说我个小不容易被发现,让我溜进去看看他俩要做什么?

 

我大舅就是这样的人,总喜欢管闲事,他跟我说管闲事长本事。这难度系数有点高,我本不想去,但我大舅一瞪眼睛我也没办法,毕竟以后还要跟着他混饭吃。

 

我俩进了前厅,大舅掏出烟和大周唠嗑说我有东西落这了,我则往张老头的停尸间走。停尸间就跟宿舍一样,一间间的,门上都有一个玻璃窗户,能够看到里面。走廊黑极了,只有安全通道的灯泛着绿光。


路过几个房间,有的房间低声的放着哀乐,黑暗中泛着香火的光亮,死者的遗像在香火的印衬下显得非常恐怖,透出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我不敢多想,看到张老头的屋子亮着光,偷偷摸摸的探到窗户底下,抬头那么一看,你猜怎么的?张老头的尸体竟然坐了起来,而且是光着身子!

 

我冷静了一下,看到张老大和谢顶男在给老头换衣服,我还以为是寿衣,仔细一瞧,哪他妈是什么寿衣,分明是皮衣和皮裤。那具枯瘦的尸体就随着两人摆弄,好像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


我正看的心惊肉跳,有一双大手突然捂住我的嘴巴,我脑袋嗡的一声,抬眼一望竟是大舅。大舅往窗户里瞅了一眼,啥也没说拉着我就走。出了火葬场,带我到了个僻静的地方就问我看见啥了。我一五一十的说了,大舅眉头一紧,说着张老大哪他妈的是什么孝子,分明是个孽子,多大仇啊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爹。

 

我糊涂着,大舅跟我解释说,人死了以后要净身,不是太监那个净身,就是擦洗身体象征一生清白。净身之后就要换上干净衣服,衣服最好是绸子的,不能有扣有结,象征着无牵无挂。


如果不是绸子的也没事,普通材料即可,但绝对不能是皮的。皮衣活人穿起来很潇洒,但是给刚死的人穿这是要让死者下辈子投胎做牲口!是大不敬!


估计一会儿他俩还要把尸体的方向换一换,头朝东脚朝西然后用棉花封住口鼻肛门,把怨气困在体内无法释放,要么投胎做畜要么成为找不到西方投胎的孤魂野鬼。我听得都傻了,问大舅现在该怎么办,大舅沉默了一会儿说先回家,明天他打听打听情况。

 

后来张老头的葬礼我也没去,大舅回来跟我说,这张老头家是拆迁户,得了不少钱。


张老头平时由张老大养,估计是住在一块矛盾就多,张老头不喜欢大儿子,而是偏爱二儿子,死前立遗嘱给了二儿子一大笔钱,而张老大只得到很少的一部分,估计张老大气不过就想出了这个点子,想让自己的亲爹下辈子受罪。


据说张老大在葬礼上哭的可惨了,大家都说他是个孝子,但大舅看的很清楚,他是干嚎不掉泪。

 

我听完有点难受,父母生养子女从不记回报,如今却连个善终都落不下。乌鸦尚能反哺,为什么人都做不到呢?


有时候我闭上眼睛总是能看到张老大给他爹换衣服的场景,如果他爹在天有灵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唉,人心啊真的比猛兽还凶恶,这话一点不假。

 

我问大舅要不要告诉张老二,大舅摇摇头说,他想管但管不了,张老大在当地有点势力,咱们惹不起。大舅还说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了,那天他往窗户里望的那一眼,看见张老头的尸体好像睁开眼睛了,难道是死不瞑目?

 

3.比较出名的案子

 

这个死者是个小伙子,也就20出头。小伙子他妈因为伤心过度进医院了,也不知道他家上辈子做什么孽了,她大儿子前几年出车祸死了,小儿子现在又死了,对于一个母亲来说,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了,都说养儿防老,两个儿子却都死了,这对一个母亲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打击。


比较蹊跷的是他这个儿子的死法,据说被发现在自家下房里,死时全身僵直,嘴巴张得老大,尤其是那对眼睛,几乎都瞪出来眼眶,好像是死前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令人费解的是他全身无一处外伤,经过法医鉴定他胆囊破裂,脑出血死的,也就是说,他是被。。。吓死的!

 

更诡异的在后面,先卖个关子,容我细细讲来,我想如果换了是我,估计也会被吓死。唉,谁会想到是这样呢。

 

我并没有直接参与这个小伙子的葬礼,只是听大舅和围观者叙述过,所以我就以这个小伙子为主角叙述,方便增强代入感。

 

死的小伙子姓韩,以下以小韩称呼吧。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编程员,大学毕业后就留在我市奋斗,要说出门在外的人真不容易,辛酸只有自己知道。


已经冬天了,他妈给他寄了一箱家里种的苹果,小韩是很喜欢吃苹果的,自从他哥前些年死了,他妈就变得非常脆弱,特别爱护老儿子,其实苹果这东西在我市随处可买,但他妈妈就是想让儿子吃上一口自己家的苹果,说干净水分足。

 

小韩在我市租了一个房子,就是那种濒临拆迁的房子,没有物业治安很差,周边的杂草丛生,总是堆满垃圾无人清理。这种老小区是本市人极少会住,一般都是租给外来人员。因为这里租金便宜,虽然距离班上不是很近,但小韩还是租下了房子。

 

从邮局把苹果带回住处,放到屋里怕坏了,在农村老家冬天都是把苹果放到大缸里,不会冻坏拿出来吃还是新鲜的。


小韩突然想起在他租房的下房里就有这样一口大缸,那是他头一天搬进时看见的。这种下房并不是建在楼道里的,而是那种古老的修建在外面的小平房。推开下房门顿时一股潮湿霉气冲来,那口大缸静静的立在那里,小韩把苹果一个个的放进大缸就锁门上楼去了。

 

天气逐渐冷了起来,附近的水管都冻裂了,形成一地的冰来往很不好走,附近的垃圾也越来越多,小韩下了决心等过年后一定要换个房子租,到时候再把爸妈接过来住几天。


没几天就要过年了,天气越发的冷了,吃过晚饭小韩无事可做猛然想起他家下房里还有一箱苹果呢。还有几天就要回家过年了,还是赶紧给吃了吧。

 

天已经完全黑了,据说那天晚上是一个毛月亮天,而且冷的厉害,小韩拿着手电走下楼,这个小区由于年久失修楼道连灯都没有。走到下房门口,小韩可算见识到了传说中的伸手不见五指,要不是有手电指不定摔了多少跤了。


小韩看看房门,锁就那样挂在上面,下房没锁,大概是上次忘记锁门了,除了苹果下房里再没有小韩的东西,所以他也没在意。


推开下房的门,木门发出“吱吱”的响声,那是时间留下的声音,从门板上翘起的油漆皮看出,这个木门可能比小韩的岁数还大,不规则的纹理好像一张苍老的人脸。


下房里一片漆黑,从里面传出的潮气让人难受的很,而且潮气里撒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是一股果香夹杂着淡淡的腥味,让人闻起来头皮发麻。小韩长出了口气打着手电走了进去。手电的灯光极弱,让这个狭小的空间变得更加压抑。房间内还摆放着一些房主的旧家具,那黑洞洞的家具下隐藏着未知的恐怖,好像随时都会从下面钻出一只猫。

 

小韩胆子本就很小,他赶紧挪到那口大缸边上,盘算着拿几个苹果赶紧上楼去。他把盖在大缸上木盖子掀开,顿时那股奇怪的味道就涌了出来,那是果香与腥味混杂的奇妙味道,十分具有刺激性。一阵阴风吹进下房,小韩打了个寒颤。

 

管他呢!赶紧拿完赶紧上楼。小韩把手伸进大缸,摸到了一颗苹果,嗯,这大缸真好,这苹果还是那么饱满,跟刚刚从树上摘下来的一样。

 

一个,苹果被丢进塑料袋。小韩又伸进缸里,摸出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当他把手再次伸进缸里时,这次他似乎摸到了什么别的东西!

 

小韩赶紧把手抽出来,他全身的毛孔全都张开了!他记得很清楚,这口缸里除了苹果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小韩努力的回想刚才的触觉,似乎是什么毛茸茸的东西,难道是偷偷溜进缸里的野猫?又或者说,刚才都是他的幻觉,对!一定是幻觉,小韩坚定了这个想法。

 

他颤抖着把手伸进缸内想印证刚才的想法,触到了,毛茸茸的!这缸里一定有东西!可究竟是什么呢?

 

小韩大脑一片空白,他只想看看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竟然一把抓住了那东西,把它慢慢的拎起来!然后他把手电朝缸内照去,当手电的光照亮了那东西,小韩终于看清楚了。

 

“啊!!!”的一声惨叫,那是一个女人的。。。人头!她闭着眼睛,额头上瘪进去一大块,上面凝结着血茄,脸上的血都流尽了一脸惨白,脖子似乎被什么钝器砸断,留着不规则的切痕。


小韩一把丢掉人头,自己刚想往外跑,却突然腹部剧痛,血一下子涌上大脑,脚下一软一头栽倒在地上,那只微弱的手电也掉在地上,灯光也随着小韩的生命一点点的熄灭。等到第二天有人发现他时,那只手电早已经耗尽了电量,而小韩早就冻得像冰块一样硬了。

 

那只人头在小韩被抬走后一个小时才被发现,小韩丢掉人头的时候不偏不倚正好落入了缸内,这耽误了人们发现人头的时间。


由小韩的死引出了一个碎尸案,可罪犯在人头被发现后几个小时就投案自首了,那是一起情杀,一个有入狱前科的男人杀死了要与自己分手的爱人,并且手段极为残忍,他用的是一杆小锤子,在把女子砸死后,一点点的砸断了她的四肢,等到警察们赶到案发的屋内时,整个屋子里全都是血,躯干和腿在厕所被找到,两只手臂被他藏进了冰箱,而人头则被这个男人诡异的带走了。


据那个男人交代,他杀完人大脑空白,带着人头走了很久,鬼使神差的就走到了小韩的出租屋外,他撬开下房门,随手把人头丢进了缸里就离开了。而可怜的小韩,成为了这起谋杀案的另一个受害者。

 

这个事在当时引起了挺大的轰动,大家都在讨伐罪犯的凶残和小韩的倒霉。可在我看来,小韩死前曾经吓得大喊了一声,为什么当天晚上却没有人下楼来看一眼呢?


我不知道小韩如果被发现的早是否还有救,我只知道他的身体早就被冻得梆硬了。那是气温冷吗?不,那是人心的冷!也许在我们这个城市,人与人之间早就变得冷漠无情,那个罪犯是,小韩的邻居也是,你我都是。

 

大舅说,阎王要你三更死不可留人到五更,别去想了,这就是命。我想了想大舅说的有道理,只是苦了韩妈妈,那散落一地的不是苹果,而是一个母亲的心。

 

4.我第一次见到不干净的东西。

 

这回是在一个农村,一个老头死了,很传统还是土葬,就建在村后的一个空地上,一切都非常正常,但是事情出在老头下葬的几天以后。

 

大舅突然接到电话,是那老头的闺女打来的,说有点古怪,务必请大舅过来看看,如果能帮上忙必有重谢。

 

就是一个特别普通的小山村,挺穷的,每家每户都不像有钱的,但那女人说事后给1万块钱,说实话这个价钱还是很有诱惑性的,平时出一趟活也就几百块钱,这回一下说给一万,我和大舅都是视金钱如粪土的人,但为了助人为乐,我们还是去了。

 

我们早上坐车,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天都快黑了。因为前几天还帮她家操持丧事,所以跟她家人还算熟络。

 

她家是特别普通的农村大杂院,三间大瓦房。一进屋全家人10来口子人都坐着,面色凝重。死者的闺女,我们就称呼她金大姐吧。


金大姐说他家最近有点邪门,因为她爹刚死,她妈不敢一个人睡,所以她就陪着她妈一起睡。可是一到晚上,也不知道是几点钟,就总感觉有风吹脸,窗户明明关的很严实,她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一躺下就有风,一起身就没了,更奇怪的是早上起来脸上都是潮的!

 

金大姐的二大爷,也就是死者的二哥,他岁数挺大的,是比较迷信的人,他说这不太正常,可能是招鬼了,让她赶紧找个懂行的人来。

 

说实话听完我有点害怕,虽然平时尸体见多了邪乎事也没少见,但从金大姐的描述还有在场人凝重的表情,我还是体会到了一丝恐惧。

 

大舅点了颗烟,说他先观察一晚上看看到底是什么个情况。金大姐满口答应,送走了七大姑八大姨。屋里只剩下我,大舅还有金家母女。

 

老金头两个儿子已经回城里打工去了,家里就剩下老太太和金大姐,两个女人家毕竟是比较弱势的,本就属阴,要是在像上次那样被脏东西上了身就不好了。

 

吃过晚饭,大舅开始张罗,他跟金大姐唠了一会儿,一会儿工夫找来一筐小米。金大姐家粮食还是有的,把小米放在了房间门口。放好后笑嘻嘻的看我,说需要我帮忙。

 

妈蛋的,好事从来想不到我,冲锋陷阵当炮灰每次都是我。大舅让我在屋里睡一晚上,说我是处男阳气重不容易被上身。其实我不是处男,只是当金大姐和老太太的面前没好意思说。

 

我说会不会有危险,他说放心他在对面盯着,妥妥的。没办法,硬着头皮上吧。

 

时间过得挺快,可能快10点了,进屋前大舅特意给我一小瓶东西,里面是透明的液体,说到时候会告诉我怎么用。金大姐和老太太去了另一个屋子,大舅就在对面的房间里,透过玻璃窗笑呵呵的跟我招手,我心骂招你妹手,要不是看你是我大舅我早削你了!

 

那时候是深秋了,晚上的温度很低,我一进屋就感觉到冷了,不是那种普通的冷,是一种阴冷。从骨子里透着冷,像吞进去一块冰块。屋里的灯昏昏暗暗的,看到墙上还贴着一些年画,大娃娃抱着鱼之类的,

 

我赶紧钻进被子,身子暖和了可脸上还是冷,一呼气就能看见白雾。外面漆黑一片,隐约能听见树枝被冻得吱吱作响。


人一旦安静下来就会感到不自在,一丁点声音都会感到特别敏感,我看了一眼墙上的年画,白天看起来可爱的胖娃娃也显得很可怕,好像电影里的死孩子。我长呼了一口气,到底金大姐说的风什么时候来呢,这个屋子很封闭,怎么可能吹进风呢,我不禁在想。

 

我足足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毫无动静,心道我火力太旺,脏东西根本不敢现身?渐渐的有了些困意,已经有点迷糊了,突然一声响把我惊醒了。

 

我当时真的差点尿出来,原来是手机短信,我稳定了一下情绪一看,是大舅,告诉我他有点困先睡了,说有事拿电话晃他,千万不能出屋子不然破了他下的阵,艹的!

 

我把手机放好,待了快10分钟困意又袭来,我刚闭上眼睛,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脸上拂过。

 

我激灵一下立刻清醒下来,生怕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等来了第二下,是一种轻微的触觉,像是有人用羽毛或者棉花在你脸上搔,是风,是轻微的风在吹我的脸,渐渐的风吹得频率越来越快,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冲你吹气。

 

而且我渐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味,我不知道你们知道不知道蛀牙的味儿,就是一种食物刚腐败的味儿。

 

我睁开眼睛,屋里还是空荡荡的,窗户关的很严,而且外面也没有风,这风到底是从哪来的呢?我吓得不敢动弹,风还是不停的吹,我脸都有些潮了。

 

我把手机放到被子里拨通了大舅的电话,晃了他一声就挂了。我当时特别害怕,全身是汗,汗毛都立起来了,我想起身跑,只能躺在床上祈祷大舅快点来。

 

这时手机震动了,我一看是大舅的短信。“别动,那东西正和你脸贴脸呢!”

 

我艹,那东西?什么东西?眼前还是空荡荡的,但是脸上还是阴风不断,我侧脸往窗户瞄了一眼,大舅正趴在窗户上往里看。

 

我都快尿了,这时短信又来了。“把小瓶的水往眼睛里滴,我让你跑你就跑。”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掏出瓶子往眼睛里滴了一滴,特别黏,不像是水。我刚想滴另一只眼睛,就突然发现我眼前好像出现了一张脸!

 

手一哆嗦,瓶子也掉了,由于液体很黏,只能模糊的看到眼前真的是一张人脸,随着我的视力的恢复,这张人脸也逐渐清晰起来。这是一张苍老的脸,脸上全是皱纹,没有血色很苍白,是一个老者,好熟悉,好像从哪见过,是那个死去的老头!金大姐他爹!

 

在我看清楚之后,我不自觉的大叫了一声,连滚带爬的冲下床。我刚一下床就就感觉头非常的晕,就好像蹲了好久突然站起来一样,踉跄的走到门口。

 

这时后脑勺上突然阴风袭来,不知道是不是金老头过来了。我天旋地转快跌倒了,这时门被拉开了,大舅一把把我拉出来,然后迅速的关上了门。

 

我瘫坐在地上,眼前冒金星,模糊中看到房间的门开始剧烈的摇晃,就好像里面有一个人要出来一样,大舅抄起那筐小米,把米往门上撒,撒了三四下,门就不摇晃了,大舅又用小米细细在门前铺了一层,然后把窗台上也铺了一层,这才长出了口气朝我走来。

 

大舅看了我几眼,说还好没被上身,你小子不是童男你早说啊,差点坏了大事。这么一闹,金大姐和金老太太也出来了,围着我俩一顿问。

 

我们四个进屋坐定,大舅先问我看到什么了,我照实说了好像是金老头。话音刚落,老太太就开始抹眼泪。

 

大舅说给我的那瓶东西是牛眼泪,把牛眼泪滴进眼睛是见鬼最容易的方法。听说牛要被屠宰前都会哭,并不是因为看到屠户手上的刀落泪,而是看到一旁站着的勾魂的小鬼,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牛非常有灵性,牛的眼泪滴进眼睛就可以短暂看到鬼魂。

 

本来大舅计划是让我在屋里引鬼魂的,他以为我是童男阳气重不容易被上身,完事把鬼魂封在屋里就行了,哪知道我差点中招。大舅说要是等他下令再跑,我早就完蛋了,好在我自作主张先跑了,他看出不对劲才把我拽了出来。

 

而陈小米是一种可以避邪的东西,把它洒在门口,鬼魂就被困在里面不能出来了。

 

金大姐问,为什么会有风吹脸,大舅说他早就看出来了,金老头的鬼魂有话说,所以就一直对着睡在他床上的人说话,小风实际上是他呼出的气体,脸上潮则是吐沫星子。

 

鬼魂返家是很常见的,一般都是头七回魂夜。但是金老头早过了头七了,魂魄还是天天晚上回家,只说明了一个道理——他的墓有问题。

 

等到天亮公鸡一叫,大舅就让金大姐把家里的人叫来了,一家人去了坟地。


大舅说墓有问题,必须要挖开,开始岁数大的几个人还不同意,但金老太太和金大姐把昨天晚上的事添油加醋一说,岁数大的人也无话可说了,只得同意。几个年轻力壮的把坟给挖开,把金老头的棺材给搬了出来。


大舅忍着味看了一眼,说接着往下挖。又挖了一会儿在金老头棺材正下方的地方又挖出来一口棺材!

 

原来是金老头的棺材下面还埋着一个人,金老头占了人家的墓穴,压在人家头顶。两人都不能共处一室,更别说分享同一个墓了。按照先来后到的规矩,金老头应该是被墓主人给赶走了,没有地方容身,所以他就天天晚上回家,把憋屈事跟老伴和闺女说。

 

金老头的棺材被重新埋了回去,还重新换了一个墓碑,留出了一列空白给还没死去的金老太太,大舅说,这样过路的鬼魂就知道墓的空位已经留给别人了,不会冒然进来了。

 

中午的时候,大舅把房间门口的小米扫净,把门打开了,一开门那股腥味就扑面而来,就是我晚上闻到的那股蛀牙味儿,放了好久才把味道放尽。


大舅说,金老头的鬼魂应该已经回去了,以后不会再出问题了。金大姐千恩万谢,但只给了5000,说以后发现没问题再给剩下的,唉刁民。临走的时候村里正好来了一批人,好像是省考古队的。

 

后来金大姐给大舅打过电话,说房间再没出过蹊跷,只不过剩下那5000块钱却只字未提。她还说挖出来那个棺材是清朝的,不过可惜没有什么陪葬品,考古队捡了几个镯子香炉就走了,尸体人根本没要。村长派人在后山重新找了块地方把棺材下了,这事才解决了。

 

挂掉电话大舅一直闷闷不乐,我问他咋了,他说心里不落忍,人家在墓里睡得好好的,结果却被后来的人给霸占了,死都不安生,那个村子的后山以后肯定会出问题。

 

5.这个故事也让我重新对人性做出了思考。

 

我舅妈有一个侄子(和我大舅并没有血缘关系),姓李,叫李红阳, 在我市某局上班,家庭条件还不错,大学毕业就被安排进了局里给副局长开车,据我大舅描述,为人嚣张跋扈,喜欢溜须拍马。

 

我大舅比较能挣钱,但并没有让李红阳瞧得起,因为做白事的总带着一股寒气李红阳嫌晦气,所以他平时是很少与我大舅来往的。

 

有一天李红阳突然给大舅打电话,有个活希望我大舅来办。大舅纳闷 ,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平时李红阳总绕着他走,今天居然主动 联系上了。


 一问才知道,李红阳不是给副局长开车吗?原来是这个副局长的老婆 死了。原本是想找工会的人来办的,但这个副局长派头很大,认为工 会的人办不利索,想找一个专业的人把事情办漂亮点。


李红阳这才想 到大舅,并一再嘱咐大舅钱别要的太黑。 大舅和我赶到火葬场,见到了传说中的副局长,副局长姓王,白白净 净很富态,带着金丝眼镜,一看就是个领导。

 

王副局长的妻子刚从BJ拉回来,这个“妻子”此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王局的妻子有脑病,人给拉到BJ去做手术了,BJ是我天朝医学最发 达的城市,但王局的妻子却还是没从手术台上活着下来。 


王局表现的也很悲痛,有时候说着说着就会哽咽。李红阳则又是叹气 ,又是递纸巾,显得很殷勤。 等到我们把手续都给办完,已经晚上10点了,李红阳又开车带我们去 了王局家布置,明天一定会有很多人来家里探望的,人家可是局长! 虽然是副的。

 

刚到家门口就看见楼道口全都是花圈,我大致数数得有30个!还都不是50块钱一个的普通花圈,全是菊花白百合的真花花圈!我了解行情 ,这种花圈最便宜也要200一个。算算账,光花圈就要小1W!当然,这都不是重点。等我们进到他家里才发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我们刚一进屋就感到特别压抑,好像被塑料袋套在脑袋上一样,并且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那是一种让人兴奋的油脂气味,就像是猪胰子加热后发出来的。 大舅小声问我,这味道你熟悉吗?


我想了想,好像是挺熟悉的,但让我现在想却想不起来。大舅又小声说,是炼人的味道。

 

我大脑嗡的一声,对,还真是这个味儿,火葬场炼人炉的味儿,在陪死者家属等骨灰时总能闻到。

 

在屋里简单设了一个灵堂,我们今天的任务也完成了。王局还是很客气的,让李红阳开车送我们。路上,大舅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你们王局和他妻子感情好吗?”

 李红阳楞了一下:“还可以啊,怎么了?”

 “红阳啊,你感觉你们局长会害他妻子吗?”

 “姑父你别开玩笑了,我们局长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和他妻子感情也很好,他妻子生病这段时间他一直跟着照顾。”

 

大舅沉默了一会儿,道:“那就是有人要害你们局长!”

 “艹!净他妈扯淡!”李红阳还教训了我大舅一顿,说他是老迷信,发死人财。

 

回家刚洗完澡就接到大舅的电话,让我下楼,说李红阳开车接来了。我还纳闷,刚分开20分钟他咋又来了,这都夜里12点多了,折腾啥啊这是?

 

李红阳接了我和大舅又往王局家开,原来李红阳嘴上虽然不信,但折回王局家就把大舅的话跟王局学了,这孙子!

 

王局把我俩请到书房,便问我大舅说那话啥意思。大舅骑虎难下,只得说是猜测,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个我信,大舅如果能办的事绝不推脱,因为办这种事都能挣钱。

 

大舅说,王局家里有一股炼人味儿,也就是人油的味道,这种味对人的身体非常有害,不知道从哪发出来的,味道很轻很淡。

 

王局一听确实有点慌了,说希望大舅帮帮忙,事后一定重谢。大舅犹豫了一下拨通了一个电话,叫来了一个他口中的老沈。在等待老沈的半个小时里,我们在王局家里仔细寻找了一下,一无所获。

 

半个小时后,老沈来了,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跟大舅一样,很猥琐很邋遢。原来老沈专业做局调风水,而大舅专业白事,为了王局的事,大舅只得搬救兵,在此我不禁感叹术业有专攻。

 

跟我们一样,老沈一进屋就闻到了气味,然后对王局说了一句:有人给你种小鬼了。这一句话把我们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大舅并没有太吃惊,看样子以前他也见过类似的事情。

 

老沈好像也觉得这事挺棘手,直说难办,谁都看明白了,这是要钱呢。大舅赶紧说,老沈你快把你的小玩意掏出来吧,这是某局的王局长,好处少不了你的。

 

老沈这才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一个小笼子,令人惊讶的是,里面装了一只小耗子!

 

小耗子跟实验室里的小白鼠那么大,眼睛血红血红的,更让人惊讶的是它只有半根尾巴,上面还结着血痂。

 

老沈让王局长把家里所有的门都打开,就连阳台和厕所的门也不能放过。然后他才把小耗子放出来,用脚轻轻踩着它的身子,然后掏出一个指甲刀在它的尾巴上来了一下,血顿时出来了,滴了一地板。小耗子疼的只叫,老沈这才松了手,任凭耗子在屋里乱钻。

 

李红阳刚想制止他,却被大舅拦住了。过了一、两分钟,小耗子已经没了影子,老沈这才起身去找。顺着血迹,我们来到了主卧的厕所,可怜的小耗子趴在地漏处瑟瑟发抖。

 

老沈把耗子收好,然后对我们说,找找吧,应该就在地漏里。我们把地漏撬开,里面还真的有一个小木盒子,外面已经有点腐败了。老沈把小木盒子往他的布袋里一丢,说了句大功告成。

 

一问老沈,这才明白,这是一种源自泰国的养鬼术,在坟地附近找一棵树,这种树取坟地的阴气,所以煞气重,所以才能养鬼用。取好木材然后把它雕成一口小棺材,也就是我们刚刚看见的木盒子。

 

接下来的更加重要了,找婴儿或者是未成年的童年童女的尸体(这种童尸在过去的农村比较好找,现在想找只能去人流医院和天朝GD。)


用火去烤尸体,等尸体被烤的皮开肉绽露出脂肪,脂肪受热就会变成油脂滴下来,这时候用之前的木盒子收集好,养鬼术就完成了。把小盒子放到要害得人家里,人闻多了这个味道就会得病,一般都会放在阳台和卧室,因为阳台每天都要打开通风,会加快味道的传播,而人在卧室睡觉,不知不觉中就会吸进这种味道。

 

老沈放出来的小耗子是用人油喂大的(天知道老沈从哪弄的人油),老鼠耗子这类动物受到惊吓就会往巢穴跑,所以老沈每次都剪破它的尾巴。


在陌生的环境下耗子没有巢穴,只能往它熟悉的地方跑,它吃惯了人油,以为那就是它的巢穴,所以就会往有味道的地方跑。借此来找到木盒的下落。

 

听完,我、李红阳、王局长都汗如雨下,目瞪口呆。想不到这小小的盒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还有,究竟是谁在机关算尽,想出这个恶毒的方法来害王局呢?

 

能把这东西放到王局家里的,一定是他熟悉的人。最开始因为王局的妻子死了,导致大舅误会王局是害死他妻子的凶手。从王局的表现看,凶手另有他人。

 

这时王局突然想起件事,说这个养鬼术是源自泰国的,说起泰国他倒有东西给我们看。然后王局从妻子的遗物中拿出了一个东西,我们一看,全愣了,泰国佛牌!

 

老沈接过来闻了闻,说又是害你的,没跑。不过这东西完全来自泰国,如何制作的老沈并不清楚,大概和制作小鬼木盒的原理差不多。

 

李红阳问王局这东西谁送的,王局想了一会儿,却一直嘀咕,不可能啊,这佛牌是赵副局送的,他是我的好朋友,他怎么可能害我啊。

 

老沈和大舅摇摇头,越是亲密的人越有可能害你,好好想想有没有得罪他的地方。王局说,矛盾确实没有,只是最近他们正局长要高升,意味着局长的名额他们几个副局长都有机会,也就是说他和赵副局长存在着竞争关系。

 

说到这,傻子也明白了。赵局长由于和王局关系比较好,来过他家好几次,也许木盒就是在那个时候被他放下的。

 

王局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他拿到这个佛牌没带过一天,一直是他妻子戴的,木盒加上这个佛牌的威力,把他的妻子给克死了。王局的命还是比较硬的,不过如果没及时发现,不知道以后会出什么事。

 

过几天出殡的时候,传说中的赵局献身了,他显得比王局更加悲痛,握着王局的手不撒开。王局皮笑肉不笑,看的我一阵紧张,生怕他会当场发作,毕竟种小鬼下木盒这种事都是我们的推断,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赵局的所作所为。

 

我和大舅一直很纳闷,按照一般人的思维,这个时候应该报仇可是这个王局愣是没找大舅和老沈。

 

后来李红阳跟大舅通过一次电话,得知王局还是和赵局称兄道弟,好的跟一个人似的。看样子,王局比我们想象的好理性。

 

大舅不理解了,说王局老婆都让人害死了,他这都能忍?李红阳说,哪啊,他也是后来知道的,原来王局外面有好个相好的,这一下正好替他除了眼中钉。

 

听到这,我到吸了口凉气,都说养小鬼的狠毒,原来最狠毒的是人心。王局、赵局,我只能呵呵一笑了。

 

6.纸人

 

接下来这个很黄但不暴力,总之把我吓得不轻。我先说好这个真的稍微有点恐怖,我同学给我讲的时候,我差点跳起来。胆子小的就留到明天白天看吧,晚上吓的睡不着可别怪我。

 

好!我正式变身回我同学,为你们讲述接下来的故事。

 

自从干了这行,跟着大舅看了不少诡异的事。接触的死人多了,身上的人味也少了,我初中的女朋友此时也跟别人跑了,临走时说我是柯南,去哪哪死人,我说去你妈的,柯南是去哪哪死人,我是哪死人去哪,跟这种没文化的女人我根本没共同语言,分了也罢!

 

闲扯完回归正题。干这一行人脉很重要,因为你只要给人家干好了,下回这样的生意还会找到你,所以熟人生意占我们业务的80%。说完80%,剩下的20%就是要靠我们的渠道了,那就是大舅的长期合作伙伴——我市各大医院,一般有死人的时候医院的人就会给我们打电话,如果有活我俩立刻就会过去。有时候人家都找好了大知宾,我俩只能无功而返,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可以获利的。

 

这回这个事是从我市人民医院发生的,没错,又是晚上。我最开始也特别奇怪,医院死人总是在晚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操作,莫非又是阴谋?大舅骂了我一句,想JB啥呢,人民医院白天的活包给别的知宾了!咱们只负责晚上!艹!

 

赶到人民的时候已经夜里将近11点了,天空下着毛毛细雨,小到你根本没必要打伞。

 

死者我就不介绍了,因为这个故事跟死者基本没关系。 人刚死不久,放在简易的棺材里,死者家属都很悲痛,大舅说,死人需要换干净衣服,代表一生清清白白。死者家属并不是市里人,而是从县里赶过来治病的,着急忙慌也没带衣物。


大舅对我使了个眼色,我赶紧说我们可以帮忙代买寿衣,医院附近有很多花篮寿衣店,很方便。一般说到这死者家属都会同意,因为人只生一次,也只死一次,在这上省钱的很少,尤其是农村,更是死的风风光光。


家属同意后,我就带着死者的弟弟往医院外面走,去我们的指定购物点,这和旅游有点像,导游从购物店拿提成,大知宾从寿衣店拿提成 。

 

和大舅有伙伴的关系的寿衣店就在医院北面,老板叫大发,是个死了老婆的单身汉,他就依靠一个寿衣店为生,并且还要供着儿子读书,他儿子也很争气,听说在一个外地的211大学念书。

 

去到大发的店门口,他已经锁门了,我也不管多晚就是敲,因为我知道大发是住在店里的。因为住店有好处,总是有很多生意会在午夜光顾,很多寿衣花圈店都是24小时营业的。

 

敲了一会儿店里的灯亮了,大发把门一开,见是我才没发作,他睡眼朦胧原来已经睡着了。

 

他的店是一个20平不到的小屋子,也没有装修过,墙皮都掉了显得很破旧。屋里放满了包好的花圈,还有一些纸扎的童男童女大牛马车,这些东西都是大发自己做的,在灯光的映衬下透露出一股诡异的气息。

 

在死者家属挑寿衣的时候,我注意到大发的被窝里鼓起来一块,好像有个女人!当时我就笑了,怪不得开门这么慢,原来是金屋藏娇啊!


死者家属挑完寿衣,我俩就往医院走。但是我一直在想大发被窝里的女人,我当时初中刚毕业,正是青春期,对于男女之事还充满好奇。于是,我让死者家属先回去,借故说有东西落在店里了,便一个人返回了大发的寿衣店。

 

那时候已经快12点了,连路灯都熄了,只有写着的花篮寿衣的小广告牌还亮着。我贴着墙一直摸到大发的店门口,果然!大发没让我失望,我隐约听到了女人的叫床声!大发屋里真有女人!我压抑着兴奋的心情,偷偷的蹭到小窗户下面。我往上看了一眼,妈的,拉窗帘了!

 

凑到窗户这叫床的声音更大了,艹,这骚娘们,不能就这样放弃!我站到窗户的一侧,偷偷地往里望,真幸运,窗帘拉得并不严!中间留着一条不大的缝,足以让我望见里面的春光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一点点的把头朝缝隙靠过去,就在我能完全看到里面的“景色”,所看到的一幕把我吓呆了。大发躺在床上,他的下体上正坐着一个“女人”,正以一个坐莲的姿势拼命晃动。大发好像睡着了,就像一具死尸一样躺在床上任凭“女人”摇晃着身体。

 

“女人”我加了一个引号,因为她根本不是女人!是TMD的一个纸人!

 

对,就是给死人烧的纸人,刚才在屋里我没看到这个纸人,也就是说刚刚这个纸人就在大发的被窝里!

 

你能想象那个场景吗?黑暗中,一个纸人在和一个活人造爱,并且还能发出呻吟,当时我头发都竖起来了。

 

我吓得差点叫出声来,赶紧把头缩回来贴着墙喘粗气。

 

我难以想象刚刚看到的一幕,这时我才发现全身已经都是汗了。大发是个和纸人造爱的变态?还是纸人成精了?叫床声又是从哪发出来的?无数疑问在我脑中翻滚着。

 

莫非是我眼花了?我深呼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决定再看一眼,如果真的确定大发和纸人造爱,我就赶紧回去告诉大舅,对,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我再次探到缝隙处往里看,咦?大发身上的纸人不见了!大发正躺在床上酣睡,一切看起来都非常正常。难道刚才都是我的错觉?

 

这时我头顶上方发出一声轻微的呢喃声,我突然发现窗帘后面多了一个阴影,好像有一个人正站在窗帘的另一侧。

 

还没等我反应,窗帘突然被拉开了,是那个纸人站在窗户边上,正透过玻璃望着我!那惨白的脸色,朱红的朱唇,还有毫无神色的眼睛,就像一个活人!

 

我被吓的瘫坐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往医院跑,身后只留下敲打玻璃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纸人想往外爬,反正我再也不敢回头看了

 

我赶紧找到大舅,大舅看我慌里慌张的好像中邪了,我说都不会话了,把大发和纸人的事倒豆子般的说了。

 

大舅想去看看,但死者的尸体连夜就要拉回县里,这就出发了,我们还要跟着去布置灵堂,大舅只得说明天忙完了这活再过来看看。

 

等到了死者的家里都快2点了,我这一夜几乎没睡着,脑子里一直是那个纸人的模样。第二天就发了烧,眼睛都睁不开一直出汗,在医院吊了两天水才好。

 

一直到我出院大舅才告诉我,第二天他赶到大发那时,门口已经围满了人,大发已经死了,死因是心脏骤停,据说死状很恐怖,眼睛都爆出来了,一脸蜡黄。

 

后来我去过大发的店里,他儿子已经把店转给了另一个人经营,只是我再没发现当晚看见的那个纸女人。

 

大舅也解释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概是我当时淋了雨已经发烧了,看到了臆相。 

 

我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可是,我明明听到呻吟声了啊。

 

7.医闹

 

这个世界千奇百怪,原来不只可以干羊,还可以干纸人。

 

咱们聊人生哲学,聊诗词歌赋,还一起看过月亮,但繁华过后我更想探讨的,还是人性。时至今日,那个汉子的眼神依然印刻在我脑海中,一切容我慢慢道来 。

 

跟了大舅有一段时间了,有时候活会很多我俩都忙不开,大舅只得感叹分身乏术。这一次就是,已经把人拉去火葬场火化了,电话就响了,又来活了。


虽然已经是葬礼尾声,但家属们哭的死去活来,大舅无法脱身。为了不让这个活跑了,他嘱咐我先去应付一下。那时我才18不到,还是一副稚气未脱的样子,死者家属能相信我吗? 


大舅看出了我的疑问,告诉我先带着他们把死亡证明、销户办了,等到办的差不多了他这边也应该完事了。 死亡证明还是比较容易开的,到医院开了一个手续,再去派出所销户就可以了。大舅跟那边的人打好招呼,我打了个车就去了。故事,就是从这开始的。

 

到了医院见到死者家属,是个40岁的汉子,胡子拉碴的很邋遢。死的人是他的老婆,好像是肾病,治了好长时间还是没救过来。


这个汉子看起来很悲痛,但就是一滴泪也没掉,真的很爷们儿。他怀里还抱着的孩子,也就1岁大,圆溜溜的大眼睛那样纯净,他大概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去世了。

 

按照常理开死亡证明会比较容易,但这一次却不顺利。科室的大夫知道了我们的来意,却拒绝了我们,原因竟是汉子欠了他们住院费,和化疗费。


过了一会儿,副院长也过来了,对汉子说了不少冠冕堂皇的场面话,对他妻子的去世表示难过,社会上对这个事也很重视,已经给捐了不少钱了,但还是差的太多,希望他不要让院方难做,把费用缴清就立刻给他开死亡证明。

 

我这才想起来,这个汉子前几天曾上过我市的新闻,他和他妻子都是下岗职工,平时就靠卖早点为生,妻子得了这个病后需要高昂的治疗费,电视台还号召大家捐过款。


汉子则一直跟副院长求情作揖,说着说着眼泪都掉下来了,他家的其他人也跟着一起说,搞的屋里很吵。 副院长摆摆手还是拒绝了,说我就不信你们这么一大家子人凑不齐点住院费!


这话说完,他的家人全都低头了,看样子为了给他妻子治病,他管这些人没少借钱。这时只听扑通一声,那汉子竟给副院长跪下了!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真是一块钱难倒英雄汉啊,他老婆死了他都忍着没哭,现在为了钱又是掉眼泪又是下跪的,看的出来,汉子是真没钱了。副院长却铁石心肠,丢下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吧,然后就甩门走了。


我和大夫对视了一下,也都显得很无奈。汉子抹抹眼泪站了起来,对我还表示歉意,说可能让我白跑一趟,我只能苦笑,思考着一会儿怎么跟大舅交代。

 

走出科室,一家人坐在走廊里发愁,这时一个人凑了过来对汉子说,哥们儿我教你个招,保证不让你掏一分钱。这个人我见过,他好像是某公司的医药代表,总在医院活动,对于医院的情况很了解。

 

那人说,你知道医闹吗? 汉子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人继续说,我告诉你,你就假装跳楼,只要你肯闹出点动静,医院肯定把你的费用全给免了,这样的事我看过好多次了。

 

我想这个医疗代表可能真的是好心,但说者好心听者上心,汉子真听了,他的家人一直拦着他,但汉子说没事,把住院费免了才是真的,他有分寸不会出事的。

 

没一会儿,汉子就登上了医院最高的那层建筑,说是最高,但这个老医院最高的楼也就6层。这个高度正好,从上面喊话下面人能听见。

 

汉子刚出现在房顶上,他的家人就开始喊,说有人要跳楼,很快楼下

 

就围了一大群人。很快院里专门处理这种事的领导就来了,对汉子讲了很多安抚的话,但汉子还是没下来,因为他没得到院方免费用的答复。

 

围观的人中有人议论,说这是医闹,有钱就是不给。

 

谈话持续了约有15分钟,汉子不但没下来还往楼顶边缘走近了,最后干脆坐在了边缘上,两条腿都悬空了,看的我心惊肉跳。这时几辆警车驶进了医院,几个老干警立刻就往楼上跑,他的家人看情况不对也都跟了上去。

 

对峙还在持续着,我虽然知道汉子不会跳,但还是为他捏了把汗。

 

此时消防队员也赶到了,并在楼下布置好了充气床。看到这围观的人们竟发出了一声失落的叹息,大概是他们觉得汉子就算跳下来也没事吧。

 

警察们的谈话看样子起了效果,汉子应该是冷静了下来,他把悬空的腿收了回去。院方应该也是松口了,汉子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松弛下来。

 

看到这我长出了口气,但令我没想到的是围观的人群有人喊了一声:跳啊!

 

燥热的天气让每个人都汗流浃背,白白等了这么久却以大团圆结局,他们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这一声就好像蝴蝶效应,围观的人们纷纷开始起哄,让汉子往下跳。

 

“跳啊!往下跳啊!”有的人甚至还在哄笑,在他们看来这可能很好玩,他们只是凑凑热闹。

 

汉子哭了,我看见他站在楼顶捂着自己的脸,在哽咽。

 

这时汉子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当时我就觉得情况不妙,但围观的人们还在起哄。

 

在起哄声中,汉子对着下面的消防战士做了个抱拳礼,又对楼顶的警察们做了个抱拳,接着,毫无预兆的纵身一跃!

 

人们发生惊呼,随即听到一声闷响。汉子已经摔在了地上,血涂了一地就像滩烂泥。

 

我吓得说不出话来,其他人也一片寂静。妻子的离世,高昂的治疗费,一身饥荒,嗷嗷待哺的儿子,一切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在人们的起哄声中,他终于崩溃了,选择了最不应该选择的道路。也许他认为,他的死可以领一笔不菲的补助,能还清债务还能让儿子过上好的生活。

 

汉子的尸体被收走时,我壮起胆子看了一眼,他的眼睛睁着,朝医院的门口望着,他离门口那么近却无法再挪动一步。也许,他最后的梦想就是走出这个地狱。

 

我一直在思考,到底是谁害死了汉子。是不近人情的副院长?医药代表?还是起哄的人群?或者,是这个冷酷的社会。

 

8调风水的故事。

 

其实作为从事白事行业的人,没有太多机会涉及风水,因为总有人觉得我们身上带着死气,会给他们的家庭或者事业带去不好的影响。但这一次有个人给大舅打来了电话,他说他只认识大舅一个“行业”内部人士,一定要大舅过去帮个忙。

 

这个人姓尚,就称呼他为老尚吧。很早以前,在我还没跟大舅学徒的时候,大舅就给老尚出过一次活,那次是老尚的老母亲去世了,大舅给办的很妥当,还教了老尚辟邪的小诀窍,治好了他多年的失眠症。

 

大舅总是告诉我,每次给人干活的时候一定要百分之百的投入,用我们的真心去换取客户的微笑,这样才能留住更多的回头客。本来这话说的挺对,但从猥琐的大舅嘴里说出来,我就忍不住想吐。

 

老尚其貌不扬,穿着老头衫手上拿着一个夹包,但他在我市却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人,原因就是他和朋友合伙承包了好几个农贸市场,他平时没什么事,只是到日子收取租金就可以了。


老尚来找大舅的目的就和他手里的一个市场有关。这个市场在我市一个还算繁华的地段,但一直是作为早市菜市场,所以挣得钱不是很多。老尚和合伙人合计了一下,将菜市场重新翻新了,改成了海鲜市场,租金也提高了不少。


原本是一件好事,但比较怪异的事发生在后面,租户们的海鲜不管怎么保存都活不过半天,基本上是放个一两个小时就全死了。


为了解决问题,老尚还请了我市海洋学院的教授过来看,也都毫无办法。租户们赚不到钱只能纷纷离开,这可把老尚给急坏了,想改回菜市场却又因翻新投钱太多而感到不甘心。


后来老尚有次和别人喝酒,有人酒后胡言说可能是翻新的时候坏了风水局,得请高人给化解一下。所以老尚找到了大舅,我俩到他家时,看见他家放了一个真人大小的关二爷,看样子平时财神没少拜,我和大舅对视一乐,老尚是真赔急眼了。

 

坐着老尚的银舰(银色自由舰)直奔市场,一路上跟我们说他急的尿尿都黄了,上火啊,一定请大舅给帮忙看看。大舅其实心里没什么底,虽然大舅也懂得一些驱鬼辟邪的术,但对于风水上他并不精通,只能说是略知一二。

 

到了市场门口,确实装修的不错,而且很大,还按了大顶可以防雨,绝不是以前露天的菜市场可比的。

 

刚一下车我们就能闻到一股很浓的腥臭味,但要比我平时闻到的重多了,看样子海鲜没少死啊。

 

老尚给我们一人发了一个口罩,我们三这才能走进市场。一进市场发现这里面的租户几乎就没有,老尚说自从发现出了问题,很多人都搬走了,还让他退租金,前一阵子还在门口聚集讨说法来着。

 

这个市场真的有点问题,我刚一进来就感觉特别压抑,不一会儿就浑身冒汗。我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都待不住,别说鱼虾蟹这些低等生物了。

 

看了一圈我们就出来了,大舅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大舅手里还有一张王牌——老沈。

 

一个电话老沈就过来了,还拿着他的布袋子,不知道里面装没装人油小耗子。大舅他们三个又进了市场 ,我则因为受不了那个味道而没进去。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他们三个出来了,从老尚的表情看,应该是有解决的办法了。

 

老沈是专业的风水师,寻龙看墓他都擅长。从市场里绕了几圈他就发现了不少问题,风水讲究什么?就是藏风、纳气、依山、傍水。


其中藏风依山傍水全都是为纳气服务的,而这个市场原本只有一个门,出入全都从这个门走,但改成海鲜市场后,为了更快的散掉腥味而改建成了双通道,按老沈的说法,之前所积累下来的财气全都顺着口散掉了。老尚听了老沈的话,一个通道进人,另一个通道用来进货,平时这两个通道不同时开放。

 

原本我以为这样就大功告成了,但老沈摇摇头,纳气只是第一步。这个市场应该进了“脏东西”,每天吸活物的阳气,这些死去的海鲜存不住就是这个原因,要想除脏东西还得另想办法。

 

说到脏东西,老尚一头雾水。大舅解释说大概是某些过路的孤魂野鬼看你这大门敞开就进来做客了,必须把它们除了,不然海鲜还得死,保不准将来还会死人咧。

 

说到除脏东西我就兴奋起来了,还以为可以看到老沈亲自动手,哪知道老沈却让我们都回去了,说时机未到。

 

老沈却让我们都回去了,说时机未到。

 

后来足足过了4、5个月,那时候都已经1月了,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我都已经将这事淡忘了。这时大舅却收到了老沈的电话,让他除夕那天去市场候着。

 

等到除夕那天中午,我和大舅按照约定的时间去了,一路上都是买年货的人群,可到了海鲜市场的门口却非常冷清,原来在这几个月里,老尚将市场关掉了,还赔了住户不少钱,不过对外却宣称是市政公司要下水道整改。

 

老尚和老沈比我们早到了,看到我们后还热情的打招呼,旁边还有一个老大爷,据说是看市场的门卫。老沈说其实脏东西那天他就能除掉,但是却不能保证以后市场不再进。之所以等到除夕这天其实就是为了帮老尚把问题彻底解决掉。听到这老尚感动的快掉泪了,我也感叹这才是业界良心。

 

大门被一道大锁锁住了,门卫老大爷只打开了一个小门,我们五个人就顺着小门再次进入了市场。虽然过去了几个月但市场内还是有淡淡腥味,由于是半封闭的又没开灯,所以里面光线很弱。


老沈走在最前面,手上拿着一个罗盘。越走越深,我渐渐感受到了市场内的荒凉,到处乱丢的纸箱、冰冷的石台还有随时会踩到的海物空壳。我们五个谁也不说话,寂静的让人发冷。老沈终于停下了,他抬起头指向一个小过道问,这是什么地方。

 

老尚解释道,顺着这个小过道走进去就是一个商家的仓库,不过现在里面已经没东西了。果然如老尚说的,顺着走道进去后里面有一个5平方左右的空房间,老沈看着罗盘来回踱步,最后站定了用脚点着地说,就是这。

 

我们还在纳闷,老沈解释说,这个小仓库就是整个市场的旺穴,也就是风水最好的地方,不管是住宅还是商铺都有一个旺穴,只要把旺穴调理好了,那么家庭事业都会很顺。


国家也是一样,老沈说天朝也有一个旺穴,他们都管那叫龙睛,也就是龙的眼睛,是全天朝风水最棒的地方,不仅适合人生存,还是制造财富的泉眼,那个地方就是香港。

 

老沈接着说,只要我们把他开过光的玉貔貅埋在旺*河蟹*,就能保证市场以后顺风顺水再不出乱子。

 

老沈在他所站的地方蹲了下来,敲了敲地上的青砖说,把这个地方挖开,方便咱们晚上过来埋东西。

 

我一听深感纳闷,为什么非得晚上过来埋啊,现在不行吗?

 

门卫老大爷找来一把铲子,费了大劲撬开了几块青砖,老沈还说不够深,足足挖了快1米,堆起来的土都有小山高了才罢手。

 

老沈看起来很满意,这才收好罗盘一起往外走。

 

看到老沈松弛的表情我也稍微轻松了一点,但走了没几步老沈突然对我们说,咱们进来时的门让谁给关上了?

 

还真是!我们进来的时候小门一直是开着的,刚才这一会儿工夫不知道谁把门给关上了。

 

这时我突然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腥臭味儿,不光是海鲜的腥味还夹杂着一股死尸味,我的鼻子对死尸味最敏感了。

 

不光是味道,我的眼睛也感到很刺激,好像是有人举着一盘洋葱在你眼皮底下,熏得我直流眼泪。

 

大舅和老沈很默契的对视了一下,俩人大喊一声:跑!

 

他俩都这么喊了,肯定是有什么危险的事要发生。我撒开腿就跑,背后还听到老尚轻微的叫喊声,他好像被吓哭了!

  

我们冲到小门那,却发现小门竟被锁住了!背后阴风阵阵,我的眼睛已经被眼泪充斥,快看不清东西了,头也不敢回,生怕一回头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

 

让开!大舅吼了一嗓子,他朝着小门狠踹了一脚,小门只是很薄的铁皮做的,被大舅一脚踹塌了一块,老沈又补上几脚。门被踹开了,我们一股脑的往外钻,跑到外面时已经大汗淋漓,但还是尽全力逃得越远越好。

 

我们瘫坐在地上喘大气,见到阳光我的眼睛也逐渐好受起来。这时老尚又喊道,妈的,门卫老头不见了!

 

刚才老头跟我们一起往外走,跑的时候就没注意到他,难不成晕倒在里面了?

 

老沈二话没说,又冲了进去。过了2、3分钟,小门出现了人影,老沈把门卫给背出来了,门卫此时已经昏过去了。


老尚又是扇巴掌又是掐人中,都没效果,这时老沈掏出个小药瓶,把药瓶里的东西往门卫嘴里倒,我只看见一些黑色的小颗粒,有小米粒那么大,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老沈的东西果然有效,老头剧烈的咳嗽几声醒了过来,原来那黑色的颗粒是吃艾叶长大的虫子屎,能驱邪定神。

 

见都没事了,大舅埋怨了老沈几句,要是这么危险不该让我外甥跟着进去,出了事怎么和他妈交代啊。

 

老沈解释说他也不知道会这样,说市场里的脏东西占了旺穴,已经不肯走了,刚才咱们挖坑的时候把它给惹恼了。他也没想到这东西变得这么厉害,差点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今天晚上必须把它收了,不然又得等一年。

 

这时我才明白老沈为什么要选择在除夕这天下手,还非晚上不可。

 

原来一年之中阴气最重的一天就是除夕这天,古代传说中怪物“年”都是在除夕夜出没的。而午夜0点阴气更是达到了一个顶点,也是脏东西活动最频繁的时候,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手就是要把玉貔貅的威力最大化,将脏东西赶尽杀绝。


老沈选择中午来定位旺穴,是因为中午阳气盛脏东西不敢出来,他也没想到这东西已经厉害到那种地步,白天都干造次了。

 

午夜0点黑咕隆咚,到满是脏东西的地方埋貔貅,这尼玛是谁想出来的损招啊,还好不用我去,不过这危险系数也太大了吧。

 

老沈跟老尚严肃的谈了谈,干完之后必须要加钱,不然他现在就走。老尚磕头如捣蒜,说什么都答应。

 

艹,亏我还夸老沈是业界良心,这就开始坐地起价了,奸商!十足的奸商!

 

除夕夜饭店都不营业了,我们晚上就去老尚家好好吃了一顿,总感觉有点最后晚餐的意思,老尚他媳妇板着脸,估计是责怪老尚大过年的为什么找几个怪人来家里。

 

酒足饭饱,到了8点春节晚会也开始了,外面放炮的声音也小了。老尚开车带着我们又去了市场,一直在车里听着广播等着到午夜,不知不觉间我眯着了,等被大舅推醒时已经11点多了,外面漆黑一片,只是偶尔窜起来的二踢脚能微微照亮夜空。

 

下车了,黑暗中的市场比白天看起来更加诡异,天也冷的要命,我不禁打了寒颤。

 

老尚没下车,毕竟是普通人,没必要跟着玩命。我也有点后悔了,早知道不来了,回家看看本山大叔的小品多好啊。

 

我们三个来到门口,把小门推开,顿时一股腥臭味袭来。这次我们把小门用石头固定好,生怕中午的事情重演。

 

大舅和老沈一起进去,彼此也有个照应。老沈拿出准备好的一大捆细绳,在自己的手腕上系好,告诉我如果他那头使劲拽绳子就赶快报警。我点点头,深知自己的责任重大。

 

大舅和老沈深呼吸一口气,打着手电钻进了黑暗的市场,我站在小门口,看着手电的灯光一点点的消失黑暗中,心脏都提到嗓子眼里了。

 

手上的绳子终于停止了前进,大舅他俩应该走到旺穴了吧。此时,放炮声也逐渐多了起来,嗯,快12点了,大家都在这时候出来放炮了,而我却没心情去关心那个,注意力一直在绳子上。绳子微微晃动,他俩应该正在埋貔貅。还好,一切顺利。

 

我朝老尚的银舰望了望,老尚正趴在窗户上望着我,看得出来,他比我还紧张。

 

这时手里的绳子猛的开始摇晃起来,很快就不动了!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我毫无准备。发生什么事了?他们遇到危险了?

 

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生怕大舅出危险,扔掉手里的绳子就钻进门去。

 

刚一进门那股腥味就往鼻子里涌,而且在外面听到的炮声却被隔绝了,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黑暗中我根本看不到路,只能拼命的往里跑,按照中午的印象去找。没跑几步眼睛就被熏的狂流泪,根本分不清方向了,这时一阵阴风袭来,吹我的一机灵,我想大声呼喊大舅,却发现嗓子哑的根本发不出声音。

 

那股阴风好像一直围着我转,整的我脑袋嗡嗡直响,模糊间我看到一缕光亮,是了,那是老沈的手电筒。

 

我赶快跑过通道,仓库内看见的一幕让我惊呆了,老沈和大舅都躺在地上,生死未卜,而他俩身上则爬满了大大小小的老鼠!

 

我硬着头皮往里走,踩到不少老鼠,那肉呼呼的脚感真让人崩溃。我几乎是蹭到了他俩身边,还没等我查看他俩安危,耳边突然响起有节奏的声响,就像是有人拍墙,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好像就在这个屋子里。


随着声音越来越急促,老鼠们开始到处窜动。我此时已经吓哭了,因为这些老鼠根本不怕你,就往你身上爬,有几只顺着我的脖领拼命往里钻,被我及时抓了出来,那毛茸茸的触感让我快崩溃了。

 

我蹲下摇晃大舅,他根本没反应,这时我发现大舅手上拿着铲子,再往坑里一瞧,老沈的玉貔貅正安静的躺在里面,周围没有一只老鼠敢从那里经过。

 

我好像明白什么了,拿起铲子刚站起来脑袋就嗡的一声,差点就跌倒了。此时拍墙的声音已经连成一片,我已经耳鸣了,老鼠更是发狂的往我身上爬。

 

我杵着铲子,往坑里添了一下,顿时拍墙的声音演变成了一声尖利的惨叫。此刻我却没劲了,手上的铲子越来越沉,很想睡着。


我突然想起大舅以前告诉过我,如果感觉被小鬼侵身,就咬破舌尖。我狠命一咬,口中腥甜大作,顿时清醒了一些,拼命挥起铲子将土往坑里添,惨叫声越发强烈,而我则像个机器人只顾着填土。

 

渐渐,老鼠顺着走道全都跑了,惨叫声也消失了,当我听到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时,我告诉自己得救了。

 

后来,还是老尚冲进来找到了我们,这个被吓哭的男人最后还是勇敢了一把。他从老沈身上找到药瓶,给他俩灌了,大舅和老沈这才清醒过来。我也吃了一点,只感觉像吃芥末一样冲,咳嗽几声后确实舒服多了。

 

现在想想这事还是很后怕,老沈和大舅都说我冒然进来很危险,不过如果不是我的冒失他俩估计就栽了。

 

最后老尚还算守信用,给了老沈和大舅一共5W块钱加他那辆银舰。老沈说按劳务量公平分配,他自己分了3W,大舅分了2W,把没人要的车给我了。我气的直骂娘,按劳务量分配,我应该全拿!

 

市场的生意也逐渐好了起来,再没出现过海鲜瞬死的现象,那间埋貔貅的仓库被老尚改成了办公室,除了他谁也不能进,其实,他自己也从来不进。

 

【听完我初中同学的叙述,我也有点不敢相信,现在那个市场已经成为我市最大的海鲜批发市场,名叫HLH,有次我去买海鲜,真的发现市场里有一间锁着的办公室,不知道是不是埋貔貅那间】”

 

9.舅舅年轻的故事

 

有一回,我和大舅喝酒,那次我俩都喝的有点多了,浑身都热乎乎的,我当时精虫上脑非要大舅带我去*河蟹*,大舅死活不干,骂我毛没长全了还*河蟹*?于是他借着酒劲给我讲了一个他年轻时的故事,听完之后我立刻萎了,并且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对性抱有恐惧心理,在此提醒胆小者明天白天再看。

 

大舅是60年代生人,据他自己说他年轻时是个十足的帅哥,我曾翻阅过他年轻时的照片,皮肤白白的确实有点小帅,在此我不禁感叹时光无情,让一个清秀小生变成了猥琐大叔。

 

大舅说他干这一行之前是冶金厂的职工,后来进了工会渐渐学了一些当知宾的知识。本来大舅日子过得很安稳,如果不是冶金厂改制,现在他也许已经混成了一个中层干部。

 

好多东西都是变化无常的,股市能从6000点跌成现在的1000点,冶金厂也由国企变成了股份制,大舅很不幸成为了那个年代许多下岗人中的一员。大舅身无长技,在工会只学会了一点当知宾的知识,面对嗷嗷待哺的哥哥,大舅只得放下身段去当知宾。

 

听到这我真感叹父爱的伟大,并产生了一个疑问,我说大舅,你总跟我说干白事有钱途,那你为啥不让我哥也当知宾呢?

 

大舅被酒冲的一脸通红,思考半晌来了一句:我那可是亲儿子!我不能把他往火坑里推啊!

 

艹!当时我就急了,我也不是后娘养的啊!大舅安抚了我几句,让我安心听故事。

 

为什么说大舅是放下身段当知宾呢,因为那个时候谁都希望有一个稳定的工作,谁愿意天天和死人打交道啊,并且收入极不稳定,说出去也不体面。

 

大舅为人圆滑又有小聪明,很快学会了不少东西,现在已经成为了我市行业内小有名气的大知宾,不是吹,但凡提白事老马,没有不竖大拇指的。

 

好了,说完大舅的奋斗史正式进入正题。再次重申,这个故事很黄很暴力,而且口味很重,想睡觉的朋友请白天再看,想戒撸的朋友请继续。

 

那事是发生在大舅当知宾有2、3年的时候,那时候他已经混的相当明白了认识了不少人,而且死人见多了胆子很大。

 

有一次在火葬场,几乎所有的事都处理很妥当,一会儿就完事可以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了。这时有人叫他,大舅一看,是火葬场的一个领导,那个领导挺神秘的叫他过来。领导挺客气,还给大舅递了只烟,又闲扯了几句,搞的大舅都有点蒙圈,但大舅明白这个领导一定有事求他。

 

领导终于切入了正题,说:小马啊,听说你胆子挺大?

 

大舅胆子是挺大的,从来不怕死人,有时候还帮死者家属搬尸体。

 

大舅回答:啊,还行,咋的了?领导有啥安排?

 

领导也不再墨迹,跟大舅指了指对面的一个老头,说:认识他吗?

 

大舅当然认识,这人是火葬场看门的魏老,没娶过老婆,60多岁了还自己一个人,没事的时候会去垃圾桶捡捡瓶子。为人也很老实憨厚,大舅每次来他都冲大舅笑,露出一口层次不齐的牙。

 

领导接着说:最近有人跟我反映,说魏老不太正常,晚上总在停尸房门口转悠。我们的工资不高,所以我怀疑他想从尸体上赚外快。

 

领导说的挺委婉,但大舅知道啥意思,那时候器官捐献的人很少,人体器官的地下交易很火爆。很多人都打起了医院、火葬场的主意。那时候监管制度还不严,瞻仰的时候又都穿衣服,所以家属根本发现不了。就算是被化妆师发现,她们一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魏老腿脚不好,平时为人挺和善的,不像干这种事的人。

 

大舅便说:不太可能吧,魏老这么老实。

 

领导说:我也不信,但是外地的火葬场就出过门卫和外人串通偷尸的事。我这次叫你就和这事有关,听说你胆子挺大的,能不能晚上过来帮我看着点魏老?

 

大舅一听,心骂去你妈的,魏老要真是偷尸的,晚上睡觉搞不好给我来一刀,直接取新鲜的了。于是赶快回绝了。

 

领导说,我也询问过场里的几个小伙子,谁都不敢留下,剩下的就是化妆和迎宾了(都是女孩),你总不能让我们几个领导晚上来看着他吧。

 

大舅还是拒绝,说太不靠谱了。领导继续说,你先别着急回绝,正好场里最近要招人,是有编制的,如果你帮我这个忙,回头我可以想想办法让你进场里工作。

 

一听这个大舅眼睛亮了,虽然干了几年知宾,但谁不想有个稳定工作啊?

 

领导继续说,也不需要你做什么,你晚上睡在魏老对面的屋子里,看着点他就行。再说了,魏老也许根本不会干那种事呢。

 

大舅没答应也没拒绝。领导见攻心成功,道:7天!你就睡7个晚上总行了吧。不管有没有结果我都把你弄到场里上班,7天换一个工作,还不划算?

 

成交!大舅现在还在为当时的决定而后悔,因为他见到了令他至今难忘的场面。不过他也在感叹领导慧眼识人,如果换了别人说不定会被当场吓死。

 

大舅就这样搬进了魏老对面的屋子,领导对外宣称大舅被招聘进了场里,晚上在场里住以便更快的熟悉环境。

 

魏老对于大舅的到来并没有过多的表现,显得很正常,见到他时还是会很和气的笑。魏老的举止并没有让大舅放松警惕,因为一切谜团只有在晚上才会揭晓。

 

第一个夜晚,大舅搬了一个小马扎放在窗户那,透过玻璃往魏老的屋子望。魏老的屋子在大门口,大舅的屋子在手续厅,虽然距离足有30米,但大舅还是能将魏老的一举一动看的很清楚。

 

看了半天魏老都没什么怪异的举动,这时门卫室的门开了,魏老朝大舅这边走了过来。大舅赶快窜到床上,拿着书假装看。

 

一会儿魏老敲敲门进来了,还是一脸和蔼的笑容,跟大舅说有啥需要就去找他,他觉少不怕打扰。

 

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偷尸的人啊!

 

魏老回去后,很快就将灯熄了,大舅也把灯闭了,熬了一会儿也睡了。第一晚一切正常。

 

白天的时候大舅有意观察着魏老的举动,魏老对每个人都很和气,只是腿脚不太好,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

 

大舅连守了5天,都没发现任何异常,一切正常也让大舅放松了警惕,事情就在第六天发生了!

 

由于熬了5天,大舅的精神很差,早早就上床了。不知道睡到几点,他好像听到有人在轻轻的叫他的名字,大舅一机灵顿时醒了,但他多了个心眼依然保持着睡觉的姿态。

 

“小马?小马?”

 

大舅虽然闭着眼,但他听出了这个声音,不是魏老还会是谁?他什么时候进的屋,又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床边,在床边叫我名字干什么?

 

大舅微微的睁开眼睛,隐约看见了魏老那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可怖。

 

魏老见大舅睡熟了,这才蹑手蹑脚的走了,并轻轻的关上了门,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魏老走了,大舅长出了口气,发现自己手心已经全是汗了。魏老刚刚叫他的名字明显是在试探他有没有睡着,他到底在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大舅悄悄起身,凑到了窗户边上,他看到长生间(停尸房)的灯亮着,里面有人!

 

果然,魏老的头从门里探了出来,见外面没人就扛着一个白被单往旁边的休息室跑,那白被单里裹得,不是尸体还能是什么?在月光下,一个老头扛着一具尸体奔跑,你能想象那个场面吗?

 

此时大舅浑身冒冷汗,令他恐惧的不是魏老抗尸体,而是他灵活的脚步!魏老的腿脚不是跛的吗,他怎么跑起来了?难道平时和蔼和跛脚都是他精心装出来的的?想到这大舅一阵发冷,这个魏老太可怕了,想起他平时的笑大舅就不寒而栗。

 

大舅没出门,静静的回到床上,一会儿他隐约听到了脚步声,然后看到魏老的苍老的脸出现在窗户外,他是来看大舅是不是还在睡觉。这魏老心思太谨慎了!

 

大舅就这样挨了一夜,他没出门的原因不是因为不敢,而是他等一个更好的机会,这就是大舅的聪明之处。隐忍,并不是软弱,而是韬光养晦蓄势待发!

 

第二天早上。大舅装的还和往常一样,但他在暗处悄悄观察魏老的举止。领导来问大舅有没有进展,大舅静静的点燃了一支香烟,却摇了摇头。

 

领导安慰大舅说,没事,我会遵守我的承诺的。

 

大舅笑笑,心思却没在这上面。魏老偷器官成功了吗?他今晚还会去吗?

 

在大舅心里这已然不是任务了,而是成为了大舅和魏老的暗斗!无论如何,这已经是最后一晚了,一切谜底都会在今晚揭晓。

 

魏老捡起一个瓶子,弯腰的时候却向大舅投来目光。

 

大舅一点也没畏惧,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魏老笑了,露出一口烂牙。

 

终于,夜晚如约而至。第七夜。窗外的月光逐渐占据着小屋内的空间,皓月当空,大舅知道时间不早了。他闭着眼睛,静静的等待魏老的到来,不知道为什么大舅有预感,魏老是一定会来的!

 

等待了许久,大舅几乎快睡着了,这时大舅发现自己房间的门慢慢的,开了!

 

来了!大舅对自己说,他调整着呼吸,轻声的打鼾,装出熟睡的样子。

 

大舅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动静。于是,他微微的睁开了一只眼睛。

 

眼前愕然出现的,是魏老一张苍老褶皱的脸!他的脸与自己近在咫尺,也就只有10公分,几乎是与自己脸贴脸,自己甚至能感受到魏老鼻孔里呼出的恶臭气体。

 

如果换了别人,我想已经吓的跳起来了,但大舅愣是没反应,连鼾声也没被打断。大舅不害怕?他说他当时吓的有一种想射的冲动,但还是定力帮了自己。

 

魏老直起身子,轻轻的叫了一声。

 

小马?那声音在夜晚听起来就跟叫魂一样。

 

大舅的手藏在被窝里,手上死死攥着一根铁钎子,他在等待,如果魏老丧心病狂掏出把刀子,他就要扑上去跟魏老拼命了。

 

好在,魏老叫了几声之后,就跟幽魂一样离开了。

 

大舅此时已经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了,攥着钎子的手上全是汗,但他一刻没有犹豫,立刻跑到窗户跟前,在看到魏老潜入停尸间后,他赶紧窜出屋子,快步跑进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狠简陋,有几把椅子,一个小桌子,还有一张铁架床。大舅白天的时候已经来休息室侦察过了,他知道他应该躲在哪里,就是那张铁架床下!

 

铁架床是个双人床很大,大舅那时候还没有发福,伏下身子就钻了进去。并且让自己蜷缩在角落,身体贴住墙,这样就能减少暴露的面积,不容易被发现。

 

大舅刚刚藏好,休息室的门就被推开了,然后灯被打开了。大舅看到地面上有双脚,不是魏老还能是谁?

 

很快,那双脚就朝自己走了过来,接着头顶一声闷响,好像有什么重物被扔到了床上!震下来的灰尘让大舅差点咳嗽出来。

 

接下来,从床上垂下来两个东西,就在床边摇荡,大舅定睛一瞧,两只人腿!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床上的重物 ,就是尸体!

 

大舅看到白被单被扔到了地上,然后魏老的那双脚贴近了床沿,他要开始取器官了吗?

 

等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大舅众生难忘。

 

大舅先是听到了魏老发出一声呻吟,然后床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大舅血都冲到脑袋里了。魏老在。。。jian尸!

 

大舅都快吐了!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如果你处于一个床下,而床上的人在QJ一具尸体,你会是什么感觉?

 

一会儿,床终于停止了摇晃,大舅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却发现魏老的脚和尸体的腿都从床边消失了,他上床去了!

 

突然一个人头从床边垂了下来,是那具尸体!脸正好面对床底的大舅。那张脸毫无血色,眼眶里只剩下眼白,张着嘴,脸上还有青色的尸斑!

 

大舅浑身一震,手上攥紧的铁钎差点就扎了出去,他紧紧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时间大概过去了5分钟,床下的大舅好像度过了一年。

 

魏老将尸体重新裹上被单,送了出去。看到魏老出门,大舅也从床下爬了出来,跑出了休息室。

 

大舅没有回屋,而是直接从火葬场的大门跑了,月光下,大舅用尽全力奔跑,边跑边失声大叫,他崩溃了。他现在想的只有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刚才经历的一切让他重新对人生发起了思考。

 

第二天,魏老被公安机关带走了,最后因侮辱尸体罪被判刑。60多岁的他只能在监狱里度过他的下半生了。

 

大舅拒绝了领导的安排,他现在一点也不想进入火葬场工作了。而且有了阴影,很长一段时间都对性没有兴趣。舅妈还以为他不行了,给他买了很多补肾的药。

 

听完大舅的讲述,我久久不能平静,干掉了面前的一杯酒。 有时候我总在想,我们常说人之初性本善,到底是什么样的境遇让魏老变成一个jian尸的变态,又或者说人性本就是恶的,只是被隐藏了起来。想到这,我的头又大了。

 

大舅看着酒杯,又说,这个事我跟火葬场领导说的时候隐瞒了一件事。

 

我问,是什么?大舅叹了口气,道:那晚我在床下看到的尸体,是具男尸。

 

10.狐狸

 

聊斋里鬼怪仙狐皆成文,其中这个狐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点,蒲松龄偏爱狐,文章中多次出现过狐狸的身影。实际上,狐、狼、狸猫都是特别通人性的动物,接下来这个故事,正和狐狸有关。

 

事情发生在我市某县的一个村里的,至于什么县我就不明表了,反正是盛产铁矿和栗子的。我市的朋友应该能猜出来。

 

村里的老红军吴老汉死了,他死在家里,被发现时尸体都臭了,满身飞的都是苍蝇,至少死了一周以上了。据说吴老汉的尸体静静的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腹部,身穿了一件军装,烫的很整齐,胸口还挂着两个奖章。大家都说吴老汉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穿上了生前最精神的衣服,戴上荣誉的奖章,躺在床上静静的等死。

 

吴老汉有两儿一女,全都在县城工作,吴老汉平时就是自己一个人生活,好在他当兵出身身体一直比较硬朗。不过听他的邻居说,吴老汉的脾气古怪,与儿女经常起争执,所以儿女都不愿意来看他。他平时与邻居相处的也不好,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是个脾气臭的怪老头。这也导致了他死后一周才被发现。

 

吴老汉的尸体究竟是如何被发现的呢?

 

据目击的邻居说,他看见吴老汉门前堆了许多苞米,栗子,还有野兔野鸡,几乎堆成了一座小山。他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推开门时吴老汉已经驾鹤西去了。

 

吴老汉的大女儿找到我们,出价还挺高,于是大舅就接下了这个活。

 

吴家人出手挺阔绰的,摆了个舞台,请了个小剧团大唱大跳了三天。小剧团里还有脱衣舞表演,把我都看愣了。

 

大舅说,这在农村很常见,喜丧。话虽这么说,但在棺材旁边跳脱衣舞,我总感觉不太妥当,生怕吴老汉从棺材里气的蹦起来。

 

三天过后,终于到出殡的日子了。一切都很正常,张家人按照辈分跪了好几排,磕完头后,大舅喊道:吴家长子,请盆!

 

这里说的盆就是阴阳盆,一种瓦器,守灵时可以在里面烧纸钱。起杠时,将盆传给长子,由长子将盆高高举起,然后摔个粉碎,越碎越好,不能摔第二次。这里讲一下为什么要摔盆,传说死者到阴间要喝孟婆汤,就拿这个盆称汤喝,所以把盆摔的越碎越好,让死者不忘记阳间的亲属永远保佑他们。关于摔盆的说法挺多的,这个只是其中之一。其中盆必须交给这个家庭的继承人,可以说是一种家庭权利的交接。总之,摔盆是很重要的环节,很多流程只有在摔盆过后才能进行。

 

大舅把盆交到吴家老大手上,吴家老大喊道:父亲大人,一路走好!

 

他刚想摔盆,这时从人群里跑出来一只狐狸!那只狐狸一身火红的毛发,冲到棺材那停下了!

 

吴家人、在场的人们全愣了,哪跑来的狐狸?

 

那只狐狸嘴里好像还叼着什么东西,只见它把嘴里的东西轻轻的放在棺材前。

 

这狐狸好像认人,朝着吴家大女儿就冲了过去。

 

吴家大女儿就跪在他大哥身后,被狰狞的狐狸吓的花容失色。人们发生骚乱,不知道这狐狸要干什么?

 

要干什么?要咬人!狐狸奔到大女儿面前,只需一口就能将她鼻子咬掉。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声脆响,地上扬起滚滚烟尘。狐狸,被砸死了。

 

砸死它的正是吴家老大手里的阴阳盆。这时人群里的听到哭声,一个4、5的小孩哭着喊:小花死了,小花也死了。

 

吴家老大把小孩一把拽出人群,喝到:小花是谁?小孩哭着把事情讲了。

 

吴老汉以前在山里摘果子救下过一只受伤的小狐狸,后来就把它带回家里照看,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小花。这个小孩是吴老汉邻居家的孩子,有次看到吴老汉院子里的狐狸就好奇的过来看。


没想到脾气古怪的吴老汉却对这小孩很亲切,大概是吴老汉有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孙子。一老一少就这样开始照顾这只小狐狸。

 

小花很快就痊愈了,吴老汉虽然不舍,但还是把它放回了山里。没想到是,每天清晨吴老汉门前都会收到一些东西,不是野兔野鸡就是山珍果子。这些礼物都是小花送来的,想要报答吴老汉。

 

后来吴老汉总是把门留个小缝,就是方便让小花钻进来。

 

吴老汉身体越来越不好,终于有一天死在了家里。可小花并不知道,还是每天给送东西。

 

“你在撒谎!”吴家老大并不买账。这时吴家女儿拉拉他大哥,说,他说的可能是真的,有次我回来看爸跟爸吵了起来,那只狐狸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就要咬我。后来爸吼了一嗓子,那狐狸就很听话的跑到了爸的身后。

 

“我没撒谎,你们看小花还给吴爷爷送东西呢。”小孩边哭边说。

 

只见棺材前放着的,是一只山雀尸体。听到这大家都沉默了。

 

小花的尸体静静的躺在吴老汉的棺材前,。小孩挣脱了吴家老大,抱起小花的尸体就哭。

 

看到这,我流泪了,大舅也流泪了。吴家人的脸全红了,就像刚喝过烈酒,那颜色,甚至比小花流出的血还要红。

 

11大舅

 

我们立足于社会,总是想结交一些成功人士。认识一些有钱人之后就想着去巴结人家,以为有机会人家能帮助自己,大舅就吃过这个亏。

 

现在,大舅在我市知宾界是很有名的人物了,用他的话说:在知宾界我长得最帅,在帅哥界我办白事最好。成名自然带来了烦恼,有时候我们的生意根本接不过来。

 

不过在我还没跟大舅前,大舅却经历过一段冷淡期,因为他岁数不大,总给人一种不可靠感觉。那段时间,大舅总是想方设法结交一些有钱有势的人,因为这种人的人脉都很广,所以出白事的机会也更大。

 

大舅一个酒桌上认识的朋友联系到了大舅,说有个活想找大舅就是远点不知道他能不能去。一问,在LN省。都出省了确实有点远,大舅不愿意去,来回火车票能不能赚回来都是问题啊。但这个朋友跟大舅说,这个死者的家属在当地很有实力,也许对你以后的事业有帮助呢。听到这大舅才同意了。

 

那时候大舅刚干这行不久,还是个粉嫩的愣头青,也没想后果,买了车票就走了。大舅也没让他的粉丝失望,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到了目的地,有人开车来接他,一辆桑塔纳轿车,那时候买车的人能有几个,更何况是桑塔纳这么NB的牌子,大舅心中一阵愉悦,这回可碰上有钱的主了,只要我把事给办利索了,那以后的他家的白事我就全包了。

 

开车的这个人并不是死者的家属,据他介绍是他们老板的司机,死的这个人是老板的女儿,咋死的却没细说。

 

大舅还以为司机会直接把他带到老板家里,没想到却先带他去了旅店,让大舅好好洗个澡休息休息。大舅深感有钱人办事想的就是周全,洗完澡还喷了点香水,争取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洗完澡,司机又带大舅去饭店吃饭,给大舅整的都不好意思了,这啥活没给人干呢,又是洗澡又是吃饭的。吃饭期间大舅还跟司机唠嗑,得知这个老板姓李,是做民间信贷的生意的,而且做得很大,在当地很有名气。司机还要了两瓶啤酒,俩人有吃有喝,大舅还纳闷,怎么这家死了人都不着急吗?

 

一瓶酒下肚,大舅感觉自己醉了,脑袋昏昏沉沉的。司机说,这是我们本地酒,劲大。大舅却说什么也挺不住了,脑袋天旋地转,趴桌子上就睡着了。

 

睡梦中,大舅被一股恶臭熏醒了,他的头还是很痛,用手一触碰,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什么也看不见,周围漆黑一片,而且充斥着死尸腐烂的味道。大舅发现自己的脸潮潮的,好像与什么东西脸贴脸,他往左边一瞧,黑暗中他只能大致看清轮廓,好像是一个人的侧脸!而且这人肯定不是活人,因为死尸味正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大舅吓得一机灵,用力四处敲打,触碰周围发的声音让他明白了,他被关在一个棺材里了!而且是和一具尸体关在一起!

 

大舅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但求生的欲望让他不得不拼了,用力一踹,棺材盖出现了一丝松动,大舅刚想再补一脚,却感觉旁边的尸体好像跟着动了一下。

 

这时棺材盖被一下子揭开了,一股亮光照了进来,有人把棺材盖打开了。

 

大舅赶紧往外钻,刚从棺材里出来却好像被什么东西拽住一样,一下子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原来他的左手上绑着一根红线,刚跑一步就被这红线拽住了,大舅回头一看,直接就吐了,原来他的左手正是和尸体的右手绑在了一起,那具尸体被大舅这么一拽已经被托出来一半了,披头散发的趴在棺材边缘。从外貌看,这应该是具女尸,想到刚才这具尸体脸贴脸,大舅肚子一涨没忍住。

 

你个傻逼!大舅突然被人抓起来给了两嘴巴,抽的他眼冒金星,瘫在地上发懵。

 

有人上来把大舅手上的绳子解开了,像抓小鸡子一样把大舅扔到了一旁。

 

大舅坐在地上渐渐恢复神智,他发现他正处于一片荒地,周围漆黑一片,应该已经是午夜了。棺材旁边摆了几盏应急灯,在灯光的照射下,几个大汉正在往挖坑,应该就是埋棺材用的。

 

坑挖好了,那几个大汉都没搭理大舅,从车后备箱里抬出来一个年轻男子,不知道是死是活,反正是不动了,而且从这个男子的脸上能看出来,之前是受过毒打的。

 

他们就像对大舅一样,把男子的左手系上红绳,然后和尸体并排放进了棺材里。几个大汉一齐用力把棺材放进了墓穴,然后把土填好。

 

艹,这尼玛是什么玩意,大舅一头雾水,这些人是干嘛的?他们为啥用男子替换了自己,如果不是这个男子,那自己刚才是不是被活埋了?和女尸合葬又是什么意思?

 

几个大汉歇够了,开车就走了,原地只留下一脸茫然的大舅。

 

好在这个地方不大,大舅跑了没多久就看见了灯光,原来是在一家陵园的后山上。

 

几经辗转,大舅终于回来了,他想找那个酒肉朋友算账,却发现他人间蒸发了。


后来还是业界良心老沈给大舅解释清楚了,和女尸合葬应该就是民间的结阴亲,阴亲是从我国古代就传下来的,如果少男少女在订婚期间死亡,就将两人合葬,葬的时候男子左手女子右手要系上象征爱情的红绳,以免他们在阴间寂寞,出现孤魂。传到后来就越发变态了,如果只死了一个,那么无论是死是活也要让另一个人跟着陪葬。


甚至有钱人家的子女夭折,会从穷人家买一个年龄相仿八字相符的人,跟着一起活埋,也不管是不是订过亲,就是给死去的子女找一个伴侣。大舅就是被他的酒肉朋友骗了,自己傻乎乎的跑到外省,差点让人家给活埋了。

 

其实这里面的漏洞挺多的,只要大舅细细想来就能识破,外地人为什么要千里迢迢找一个外地知宾呢?


既然人家在当地是一个有钱有势之人,那什么样有名的知宾请不到,为啥偏偏请大舅这样一个刚当知宾不久的愣头青?到了目的地为什么不立即去办事呢,又是洗澡又是吃饭的?

 

大舅后来曾和一个当地通聊过天,旁敲侧击的询问当地有没有一个姓李干信贷的大老板,死了女儿,在当地很有名气。


那人说,当地确实有一个这个人,不过不是干信贷的,是干要债的,他是当地一个很有名的黑社会大哥,而且确实死了女儿,她女儿因为对象跟她分手而自杀,据说这个小伙子由于怕她父亲报复,就跑路了,后来抓没抓住也不知道。

 

说到这,大舅恍然大悟,姓李的原本想把大舅活埋的,在最后时刻他们抓到了跑路的男子,大舅这才逃过一劫。

 

过了好多年以后,大舅曾凭着印象去当时的地方看,却再也找不到那个鼓起的坟包了。

 

12回魂

 

大舅平时总是教育我,不要把金钱看得太重,干这一行是非丑恶看得太多所以要抱着淡然的心态,一定要有一种视金钱如粪的气魄。

 

不过每次出活大舅总是舔着大脸跟人家讨价还价,说不过的时候就爆出一句名言:白事是不能讲价的!经常驳的对方哑口无言。

 

事后我问,大舅你不是说要有视金钱如粪土的气魄吗?

 

大舅一脸正气,对啊,我一直把钱看成粑粑,只不过我是苍蝇!我就爱吃粑粑!

 

干!都让你说了!有时候我们经常遇到售后问题,倒不是活没给人办利索,而是有的人家会遇到一些古怪的事情,然后请我们过去帮忙。

 

这次的死者是一位女性,车祸,撞得挺惨的,遗体瞻仰时我看了一眼,虽然化了妆但脸上还是瘪进去一块,而且戴着大大的墨镜,罩住了脸部三分之一,我想如果把眼镜摘了,那当时就得吓昏过去几个。

 

给大舅打来电话的是他的丈夫,从语调听出他挺紧张的,应该是出了什么离奇的事。大舅挂了电话,对我说:走,吃粑粑去。

 

开着银舰直奔那人家里,死者的丈夫姓赵,有一个6岁的儿子,怪事正是从他儿子身上发生的。

 

据他儿子描述,已经好几天了,每天晚上睡觉只要一睁眼就能看见他妈妈坐在床边,只不过是背对着他,而且还给他扇扇子,就是一句话不说也不回头。


小孩也不知道是做梦还是真实发生的,每次都吓得大哭。赵哥就睡在他旁边却什么也没看见,以为是小孩想妈妈做梦了,但他早起才发现桌子上真的放着一把扇子,他清楚的记得他白天的时候把扇子放在了客厅,为什么会离奇的出现在卧室呢?


后的几天,小孩无一例外的见到了妈妈,只是并不是每天都扇扇子给他。有一晚赵哥曾瞪大眼睛挺了一夜,却一无所获,只能发现儿子突然惊醒,哭着说又看见妈妈了。

 

按照大舅多年经验,这应该是回魂,头七回魂其实是蛮常见的现象,但是像这样夜夜现身的确实不多,一般都是横死的冤魂留恋人间或者是所在的墓地出了问题。目前这种情况看,100%是留恋人间。

 

长期这样下去,小孩接触的阴气多了很容易得病。他妈妈是横死的,怨气重,保不准变异成什么大冤魂,再把自己孩子给害死了。这样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很多人家里先去世了一个,没过几天因为伤心过度又会死一个,很多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小孩这几天就恍恍惚惚的,大舅说是被阴气侵了身体,还好咱俩来的及时,再过个一两天保不准就得过去。

 

大舅琢磨了一会儿有了主意,他让我先去市场买一只活的大公鸡回来。

 

我一听,大致明白了,说:这鸡一定是用来驱鬼的!

 

大舅拍拍我的脑袋:废话,难道是用来吃的吗?在赵哥家吃了顿晚饭,吃饭期间大舅说,他妈今晚肯定还会来,所以要交给我一个艰巨的任务,陪小孩睡觉。我和你赵哥在外面,咱们里应外合!

 

陪小孩睡觉?那我晚上不也会看到他妈的鬼魂吗?这怎么能行呢?

 

一看我的表情,大舅就知道我要拒绝,他厉声对我说:你还想不想吃粑粑了?

 

我一听,心骂老屁yan,又来这套!不分钱的事他真干的出来。只得咽了咽口水说:想吃。

 

这还差不多!想吃就老老实实听话,有我在你放心!大舅回答。

 

这段对话让旁边的赵哥听到了,立刻没有了吃饭的欲望。

 

夜色渐浓,不知不觉间已经9点了,赵哥让儿子上床去睡觉。小孩瞪着大眼睛问,妈妈今晚还会来吗?我害怕。

 

赵哥安抚道,别害怕,有这个大哥哥陪着你呢,有什么事你跟他说。

 

我还不太习惯这么早就上床睡觉,所以一直很清醒。小孩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恐惧也没睡,我还给他唱了儿歌,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哄他入睡。

 

慢慢的,小孩睡着了。从门缝底下我看到外面客厅的灯也关上了,估计大舅和赵哥也在客厅眯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依旧很清醒,长期的夜晚工作让我养成了混乱的生物钟,我根本没有睡意。我只好用手机上网解闷。

 

刚一点开手机我就有点后悔了,因为手机会发出淡淡光,把屋子照射成一种怪异的颜色,就是那种惨惨的灰色,你们晚上玩手机就能明白我说的。


那种暗淡的光芒虽说不能看清楚整个屋子,但也能显现出屋里的大致轮廓,微弱的光让整个屋子笼罩上一层怪异的气氛,就连床头柜上摆着的小熊都显得格外恐怖,更别说墙上挂着的婚纱照了。


在这种气氛的烘托下就容易胡思乱想,感觉婚纱照上的女主人正弯眉笑目的盯着我。我看了一会儿,心里就发毛了,赶集把手机关了。

 

手机关闭,屋子里再次陷入黑暗。此时我有点害怕了,用手触触旁边的孩子,还好身边有个活人让我没感到那么孤独。这时我突然想起来,小孩是靠墙睡的,而我在床边缘,如果他妈的鬼魂来了,那我不是离她最近吗?

 

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甚至比刚才还精神了。想看看手机,又怕点亮的那一刻枕边会突然出现一个满脸血的人头。

 

赵哥家没有空调,本来就热,旁边的小孩还体温高,就像个小火炉一样烤着我,我浑身出汗燥热不堪。

 

就在这样折腾中,我竟然在朦胧间睡着了!我做梦了,梦见自己骑车飞奔去上学,和同学们一起上了高中。说到这我感慨颇多,有时我晚上去出活会看见下晚自习的学生,跟我年龄差不多,他们在为梦想奋斗,而我却为了生计苦苦奔波。

 

梦见骑车上学,大风呜呜的吹我。这时我脑袋机灵一下,不对,这风怎么感觉这么真切呢?

 

我立刻从梦里掉回现实,我虽然闭着眼睛,但明显感觉到身上有节奏的风,而且耳边听到了扇子与空气摩擦的声音。

 

卧槽,他妈的鬼魂来了!

 

虽然我早有准备,但真的来了还是感觉恐惧。我吓得直打哆嗦,还不敢睁眼睛,我是真怕啊,脑子中已经幻想出那个场面,一睁眼发现一个女人背对着你坐在床边,换了你你敢说你不害怕?

 

不过这事并不是我不睁眼就能逃过去的,扇子突然不扇了,难道是鬼魂发现我哆嗦了?

 

“小宝,想不想妈妈?”

 

我突然听到有个微弱的女人在说话,他妈不是不说话吗?完了,冤魂真的变异了,想勾走小孩的魂。大舅,你TMD赶快来啊!

 

我身体抖得如筛糠,事后想想女鬼就算是傻逼也会发现我没睡着吧。这种未知的恐惧把我折磨的够呛,我把眼睛打开个小缝,那么一看。

 

床边真的坐了一个女人!透过月光,我看见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与我也就有10公分左右,正背对着我。

 

按理说这小孩也该醒了,可是旁边的小孩睡的却跟死猪一样,不知道是为什么?

 

这时,我隐约听到了客厅里有响动,而且有鸡惨叫声,声音很小,应该是绑住了嘴巴一刀致命。

 

那女鬼突然站了起来,依然背对着我,说:“鸡都叫了,咱们该走了。”

 

只见她慢慢的转过头,我的妈呀,我终于看清楚她不戴墨镜的模样了!整个眼眶和鼻梁全陷了进去,好像有一个大窟窿,黑洞洞的。当时我吓得就想起身跑,却发现身体一点都动不了,鬼压床了!

 

这可是真正的鬼压床,而且与我近在咫尺。

 

这时门轰的一声被推开了,大舅出现在门口好像天神下凡,他手里拿了个脸盆,里面的红色液体应该是血。

 

那女鬼显然一惊,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

 

但大舅好像看不到她,对着我吼:她在哪呢?

 

我身体突然可以动了,指着旁边喊:这里!

 

大舅一脸盆泼了过来,半盆子血不偏不正全泼到我和女鬼身上了,妈的,我离她太近了!

 

我和女鬼一共发出叫声,不过女鬼的声音显然比我惨多了,好像被泼了硫酸一样,她的身体开始腐烂,然后跪在地上呻吟。

 

血应该是让女鬼显形了,赵哥也看到了,躲在大舅后面吓呆了。

 

没半分钟,女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地上出现了一个人形的轮廓,还有几个血爪印。

 

大舅长出了口气说,她已经魂飞魄散了。苦等了一晚上,就为了这一下。

 

那血是新鲜的公鸡血,公鸡是阳气非常重的动物,鸡血鸡冠都是可以补阳气。同样的,在面对至阴的冤魂时,公鸡血也是极有杀伤力的,威力堪比硫酸!

 

大舅一直没睡,在看到眼前的扇子凭空消失后他知道女鬼来了。于是叫醒赵哥,两人杀了公鸡取了血,大舅从小就杀鸡,据说能让鸡在快乐中死亡,不发出叫声。我心道,绑嘴就绑嘴装什么B啊,你用刀杀的公鸡能有啥快感?又不是给它撸管撸死的。

 

至于为什么我可以看到女鬼,大舅解释不明白,大概是鬼魂可以选择让谁能看见它,之前因为我哄着小孩睡觉,所以女鬼对我放松了警惕。

 

小孩则昏迷不醒,把赵哥给吓坏了。大舅说,大概是刚才灵魂有点出窍,让赵哥煮了小米粥给他灌下去,然后一直拍打小孩的后背,总算给他叫醒了。

 

我在赵哥家洗了个澡,大舅收了钱,我俩就离开了。听赵哥说,他后来搬家了,房子不敢住了,卖给了两个专门倒卖凶宅的年轻人,这年头发什么财的人都有啊。

 

坐在车上,我也有点恍惚,都说母亲的爱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爱,虽说女鬼勾魂不对,但之前给孩子扇扇子的细节却还是让我看到了母爱。结合前几天看到的报道:吸毒母亲饿死女儿。我还是忍不住想,比起女鬼,这样的母亲是不是更可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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